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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辞向来隻用右手提药箱。
他的左手永远静静地藏在宽大的衣袖下,就连行礼的时候也一动不动。
不只是谢不逢。
周围所有听到谢孚尹的话的人,心中皆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浑身发寒。
担心冻着谢孚尹,兰妃在她的怀里塞了一个小小的手炉。
此时手炉里的暖气,也透过衣料传到了谢不逢的身上。
可是少年却隻觉得冷。
刺骨的冷。
小姑娘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然而谢不逢发现,自己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恐慌又悲伤,复杂的情绪裹着回忆,如运河河水一般翻涌。
当初文清辞放血救谢不逢的时候,伤了左手。
但是少年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文清辞的伤害还没有这么严重啊……
自己离开的这一年多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他是怎么伤的吗?”谢不逢几乎是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谢孚尹愣了一下,慢慢地咬紧了唇。
就在这个时候,太医署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换下居士服的谢观止,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宫道的另一边。
——皇宫里不许行马,谢观止是靠双腿跑过来的。
天子的銮驾载着一口木棺,碾过雍都的长街,向城外而去。
走过之处人人驻足,朝街道上看去。
銮驾载棺这一幕太过罕见,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皇帝驾崩。
“……这,这难道是先帝驾崩了吗?”
“应该不会吧,今日宫里传出的消息,是说他被新皇所废,押入牢中,也没有听说他死了啊。”
“肯定不会是先帝,他已经被废了,哪怕崩在牢里,也不可能用这么大的阵仗吧!”
“而且这压根不是帝陵的方向。”
“……再说了,这只有一口棺材,连半点陪葬也没有。”
……是啊,怎么会没有陪葬品呢?
眼前这一幕着实古怪极了。
明明用了规格最高的仪仗,可整个队伍里,除了一口棺材外什么也没有。
且就连这口棺材,木料也隻比平常人用的稍稍好一点,完全不像是宫里的东西。
护送木棺离京的都是谢不逢的亲信,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们,带着一身肃杀之气。
在他们走来之时,长街两侧的百姓,纷纷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