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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止最恨背叛,他现在本该质问文清辞,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做才对。
或者压根不去理会这个他这个和父皇站在同一边的人。
但最后还是咬着牙移开了视线:“一命抵一命,我们两个平了。但是……”
“但是,你还是对不起谢不逢 。”
谢观止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语气格外生硬。
他以为文清辞并不会搭腔,可没想到对方竟轻轻地朝他笑了一下,用温柔且略带几分悲伤的语气说:“我知道。”
谢观止:“……”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但是这一刻谢观止竟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太残忍了。
好像一把小刀,从文清辞的身上划了过去。
刺伤皮肉,渗出一串小小的血珠。
谢观止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贴身太监,着实落魄了不少。
但二皇子的余威尚在,那小太监还是听他指挥,又费劲将船划回雕满金龙的画舫,将文清辞送了回去。
回到房间,文清辞并没有着急将身上的湿衣换下。
他擦去唇边血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毛皮展了开来。
下一秒,略显粗糙却无比细密的缝线,和并不怎么平整的边缘,便出现在了文清辞的眼前。
文清辞的鼻子,不由一酸。
这是一个暖手筒。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它应当是谢不逢亲手製成的……
顾不了那么多,文清辞立刻用清水将它衝洗了个干净。
再小心分开结团的毛皮,将它放在了散发着淡淡热气的香炉边。
等做完这一切,文清辞方才缓缓地长舒一口气。
接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冰冷得难以屈伸。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换下身上的湿衣。
殷川大运河上大雨滂沱。
文清辞撑着一把伞,冒雨朝船隻的另一头而去。
“……哎哟,稀客!文先生您快请进快请进!”看到是文清辞,贤公公连忙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转身便给他奉上了一杯新茶。
“贤公公不必客气。”文清辞笑了一下,随他一起坐了过去,同时随手将药箱,放到了桌边。
这间船舱是贤公公的住处,不在当值时间的老太监穿着一身藏蓝的长衫,看上去与街边常见的老者没有任何区别。
两人认识这么久,也算熟悉。
寒暄了几句后,贤公公便笑着说:“不知文先生来找咱家是……”
文清辞垂眸笑了一下,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了手边的药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