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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困意的文清辞坐在桌前,翻看着谢不逢昨晚送来的医书。
他的手边还放着一封从雍都寄来的信——老太医禹冠林在信中询问了文清辞几个方剂问题,还拜托他路过松修府的时候,代买些珍奇药材回去。
按理来说,文清辞应该尽快回復这封信才对。
可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他难得走神了。
白天在皇帝身边时没空去想,夜深闲下来之后,文清辞终于忍不住回忆……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侧殿里来的?
文清辞的记忆,停在了自己和谢不逢并肩坐在水边的那一刻。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全都记不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和衣睡在了侧殿的榻上。
墨汁在毛笔尖凝结成豆,啪的一下坠在了纸上。
黑色的墨点,终于将文清辞的思绪拉了回来。
显然,他昨晚没有喝酒,不存在断片的可能。
……所以说,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文清辞:……!!!
我竟然在未来大boss身边睡着了?
文清辞的耳边,发出了“嗡”的一声,脸颊也不知怎的,泛起了一点自己也不曾留意的浅红。
心虚与后怕一起袭了上来。
与此一起清晰起来的……还有轻枕在少年肌肉紧绷的手臂上的感觉。
救命。
……不但在他身边睡着了,甚至还被他抱了回来?
文清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打开窗吹起了冷风。
冷静,这次必须要冷静一下了。
行宫的另一头,少年也在这时坐在屋顶上,遥望起了月亮与德章殿的方向。
谢不逢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羊毛绳链,唇边漾出了一点就连自己也陌生的淡淡笑意。
今日他从兰妃那里得知,再过几日等船行至松修府的时候,正好是文清辞的生日。
此前从不在意这件事的谢不逢,第一次生出了一点送他些什么东西的念头。
皇帝的病, 几天后便痊愈了。
消息从德章殿传出的那一刻,登诚知府总算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立刻安排宴席庆祝。
但自雍都来的朝臣, 一个个却都紧绷着神经。
他们早觉察出了皇帝的不对劲,并默默观察、猜测着他的意图。
谢钊临休息了那么久, 再露面时容光焕发。
他坐在龙椅上,视线缓缓从下方所有人身上扫过。
谢观止紧抿着唇,表情分外麻木。
“陛下, 此乃登诚府的百花宴,今日便借以此宴,庆……”
登诚知府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宴席上的鼓乐声压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