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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记忆里的小孩一身粗布衣衫,完全看不出是来自神医谷的样子。
反倒像是出身于普通人家。
想到这里,文清辞忍不住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触了一下。
他依稀记得,半梦半醒间自己的脸颊上,似乎生出了一股冰冷的感觉。
像是有眼泪,从眼角处坠了下来。
下一刻,便被人轻轻拭去。
……不会是谢不逢吧?
失血过多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回来的。
想到这里,文清辞的脑袋又变得昏昏沉沉。
他的眼皮再一次重重阖上。
在疲惫与疼痛的双重侵袭下,文清辞并没有精力多想这个问题。
下一刻,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殊宫的混乱还没有结束。
太监们救完火后,发现了包括老太傅在内的几具焦尸。
这放在平常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今日,一切都被遮掩在了宫变的巨大阴影之下。
宫人没有大肆声张,然而老太傅的惨死,还是吓到了他们。
天还没有暗,除了收拾残局的宫人外,其余人便待在自己的住处不出门了。
太殊宫空空荡荡一片,看上去格外萧条。
甚至这座修建于前朝,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宫殿,也生出了几分阴森之感。
宫里乱作一团,被遗忘的谢不逢又回到了太医署。
小小的卧房里,同样是一片死寂。
他躺在榻上,朝着窗外看去。
星河不知何时升起,少年凝望着窗外的场景,忍不住想——
文清辞方才到底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触碰?
嘉泉宫的一瞬,反反覆复地在谢不逢的脑海中回放。
刹那间的冰冷、细腻甚至于空气中的淡淡苦香,都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然而少年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谢不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纠结这件事,竟纠结到整整一晚都没有睡着。
从昏迷中苏醒过后,文清辞便回到了太医署去。
皇帝花了整整十日,终于将藏在太殊宫里的“蛀虫”全挖了出来。
连带着还有谋反的贵族,也一个不落。
太殊宫,延仪殿。
不但朝臣、皇子齐聚于此,甚至于像文清辞还有禹冠林这两个太医,也被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