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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心自问,文清辞做不到。
文清辞垂下眼眸,轻声说:“确有一事。”
他的语气平静,与宁和殿上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字句如溪流,从耳边缓缓流入心间。
“社日节那晚,臣的确帮大殿下从肩上取下了一隻捕兽夹。”
“如今,那隻捕兽夹仍放在太医署里。”
三皇子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谢不逢肩膀上的捕兽夹,竟然是由文清辞取下来的!
和别的太医不一样,文清辞醉心医术,无心外物,向来都是有什么便说什么。
最可怕的是,现在就连父皇也敬他三分……
宁和殿内鸦雀无声。
谢不逢的视线,紧紧地定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文清辞明明跪在这里,但那格外坦然与淡定的身影,却显得他似神佛降临垂怜世人。
下一刻,谢不逢又攥紧了手心。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幕无比刺眼……
文清辞不应该跪在这里。
他不应给任何人下跪。
三皇子色如死灰,连狡辩都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见他这副模样,皇帝也懒得再问了:“混帐东西!满嘴谎话,哪里像个皇子?”
“整日和那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半点好的也不学——”
他忽然起身,指着婉昭仪的鼻子说:“教子无方!”
婉昭仪无权无势,谨小慎微到了卑懦的地步,一向不讨皇帝喜欢。
此时被指着鼻子骂,她立刻浑身瘫软、哆嗦着说不出话。
可是看到三皇子这丧胆亡魂的模样,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咬牙一个接一个磕起了头,没几下,额头上便渗出了鲜血。
“望陛下恕罪,都,都怪臣妾平日疏忽……”
皇帝依旧怒不可遏。
他冷笑一声,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朝三皇子所在的位置砸了下去。
青瓷盏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汤猛地一下溅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从没有见过父皇如此生气的少年抖如糠筛。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滑头?此事由兰妃彻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把捕兽夹带到皇宫里来的!”
“先回宫禁闭,待查清楚后严加处理——”
三皇子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皇帝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谢不逢出头。
社日节的事无疑伤害到了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