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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这一出太过突然,黎星川瞬间浑身僵硬,胃部产生抽搐的皱缩感,催得他几乎要干呕。
他毫无自觉地蜷缩起身体,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半秒后,才意识到此举非常丢人。
“闪闪。”季望澄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细细的摩挲声,“不要怕。”
黎星川倍觉羞耻,咳嗽一声,嘴硬:“……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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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害怕,是条件反射。
现如今,他一隻手就能摁住黎淑惠,她再也没办法对他施展暴力手段;可说来也好笑,直至现在,他在公共场合遇到训斥顽劣孩子的母亲,依然感受到久违的头皮发麻。
黎淑惠曾严重摧毁过他对生活的期待和自信心,她的“预言”节节生效,他似乎就要成为那么一个百害无一利的垃圾了。
她允许黎星川出去玩,毕竟她恨不得儿子出点意外,却不愿意他和同龄人建立正常的友情。
小学一年级,黎星川和班级里最孤僻的孩子成为朋友。大家并未刻意孤立他,只是各自形成了小团体,他融不进任何一个,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不合群的那个。
黎星川向来很擅长发现别人的闪光点,他发现这个同学有一双很巧的手,给对方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红纸,他能剪出精美的窗花和活灵活现的人像。
于是他和那位同学成为朋友,经常一起玩。
黎淑惠发现了,把同学送给他的漂亮剪纸撕的稀碎,怒斥他不好好学习,第二天打电话给老师告状,她颠倒黑白向来有一套,义正严词,说得像是那位同学带他儿子作奸犯科一般。
老师没办法,隻好和同学家长反应这件事。
越是不合群的孩子,内心越是敏感。大概是受了家长的训斥,同学不再和他一起吃午饭,不再教他未学完的兔子剪纸。
后来,他们关系渐渐淡了。
很长一段时间,黎星川认为自己不该拥有好东西,好像他天生就该和这些绝缘。
朋友送给他的小鱼,不敢带回家,只能匆忙找一户人家转赠,结果找到了季望澄。
他也不觉得自己拥有任何过人的才能,其实他有天生的乐感、天生的出众声压与颇具辨识度的嗓音。
每当他在家里哼唱流行歌曲,被黎淑惠听到,对方总会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来,偶尔是杂志,偶尔是不锈钢水杯,“砰”的一声落地,她的怒斥也掷地有声:“难听死了,闭嘴,你唱给死人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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