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打完止痛剂 ,彭医生就告辞了。这药效来的也快,不到十分钟,岑潇便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她尝试性地抻了抻腰,就想从床上坐起来。
突然,有只大手压在她背上,带着温热的体温:“老彭的话,你转头就忘了?不老实躺着,又想去哪儿?”
岑潇说:“我回家,回家躺着。”
陆平川挑眉,加了点儿不轻不重的手劲,将她按回床上:“你就在这儿躺着。”
“彭医生说了,我得卧床休息几天。”岑潇哭笑不得,连道,“所以我得回家去呀。难不成你要我这几天,都躺在你床上?”
“怎么不行?”陆平川顺势坐在床沿,“留着这里,更方便你了解顶峰的调查结果。”
岑潇听着,突然想起来:对了,自己还让他去查顶峰文化来着。
只是这话乍一听,是陆平川在用调查结果引诱她,可话里话外却又透着一股子威胁的味道,好似在说:如果你选择离开,那我就不履行“调查顶峰”的承诺了。
这个男人……明明半小时前,还在与她分享隐秘的陈年往事,现下却又回到一半利诱一半威逼的沟通方式了。
“我不是说过吗?你这带薪假不能无休止地放下去。”见她沉默,陆平川又说,“留在这里,我有事交代你。”
岑潇无奈地回道:“就算要我留在这里,也得让我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吧。”
“不用,”陆平川说着,打碎了她的挣扎,“缺什么,我给你买新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岑潇听着,不由得记起,自己上一次光临这里,还是被他五花大绑在椅背上的时候。
她了解这个男人,一旦在心里做了决定,就算有所试探,也都不是商量。
她妥协了,只说:“那你让我翻个身子,我想躺的舒服点儿。”
她说完,便感觉陆平川松了手。紧接着,那双手又像软蛇一般穿过她的腰腹与膝下,再回拢小臂,将她揽进怀里,翻了个身。
陆平川把她平放在床上,冷不丁地来了句:“那晚之后,就没有女人来过了。”然后,语气一顿,“况且酒店的四件套每天都换,很干净。”
岑潇闻言一愣,心想:陆平川……这是在和她解释吗?
还是,他又在逗她玩?
她张了张嘴,把已到嘴边的那句“没关系”咽了回去,只说:“你有什么任务要交代我?”
陆平川抽出被子,给她盖好:“睡觉。”
岑潇不可置信地瞪向他,用他才说过的话怼回去:“老彭的话,你转头就忘了?”
“想哪儿去了?我是要你现在好好地睡上一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陆平川说着,眼角眉梢满是玩味。岑潇反应过来,立刻窘迫地闭上眼睛,又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出来。
笑什么?当然是笑她自己。可能只有她自己,对躺在陆平川床上这件事,抱有一点儿无所适从的幻想。
她拉高被沿,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没一会儿,便呼吸绵长,身体放松,仿佛真的睡着了。
陆平川见状,抬脚离开,再替她关上房门。
岑潇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陆平川不会去而复返后,才又睁开眼睛。她动作小心地从床上爬下来,抽了张纸巾,将指缝间的头发包进去。
看着那包头发,岑潇不由得盘算:还是得想联系上周南或毛娜,让他们拿着余香的头发去做鉴定;还有答应给温梓涵的八百万,也不能拖太久。
只是刚才,陆平川并没有一口答应她八百万的要求,而是巧妙地岔开了话题。岑潇想着,又后悔自己没和他说实话——
温梓涵受制于顶峰文化,而余香又和这个公司有关系。如果真的就此抓住余香的把柄,那也是替陆平川出气了。
况且,他方才还把那些陈年往事讲给她听。
如果她坦然一点,把来龙去脉通通告诉他,他也是能够理解吧?
岑潇犹豫着,脑中又突然跳出另外一个声音,叫道:那可不一定,这个陆平川喜怒无常,心思深不可测,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心绪翻涌,各种想法来回拉扯,却不知陆平川就靠在卧室的门板上。
隔着这道门板,他一边分辨着屋里的动静,一边在想:他今天主动向岑潇吐露了一些心事。那她呢?什么时候,也愿意把秘密告诉他?
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卧室里又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归于平静。
陆平川手掌向后地贴在门板上,仿佛在感受谁的心跳。过了一会儿,他的心绪平静下来,转身去了书房。
k 一直等在书房里,见他进来,连忙汇报道:“少爷,顶峰文化的调查有眉目了。”
陆平川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夹在指尖:“说。”
感受到陆平川兴致不高,k 只说重点:“这个顶峰文化的实际受益人,叫凌峰,是方倚梅隐退前的最后一任经纪人。”
陆平川正在点火的手一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道:“方倚梅?”
怎么会是方倚梅,而不是余香?
“是,的确是方倚梅。”k 解释着,加重了语气,“方倚梅在嫁给岑洋之前,在娱乐圈的境遇每况愈下。没有好的资源,也没有好的公司、经纪人愿意签她,迫不得已才会和凌峰合作。至于这个凌峰,是个不入流的角色,表面上是个经纪人,其实……”
k 说到这里,就停住了。陆平川“啪嗒”一声点燃了香烟,在烟雾渺渺中斜眤过来,接腔道:“其实是个拉皮条的?”
“对。”k 点了点头,继续道,“方倚梅隐退以后,凌峰就注册了这家‘顶峰文化’。他在明,方倚梅在暗,他们会和一些三、四流的娱乐公司合作,专门欺骗练习生签下贷款培训的协议,等她们还不起的时候,再送她们到声色场所换钱。”
娱乐圈里一件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就这么被 k 三言两语地说完了。陆平川坐在书桌前,指节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思考片刻后,他问 k:“你觉得这事,和余香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