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结果,哈利和塞德里克都抱着满怀的从东方来的昂贵丝绸布料离开了集市。他们当然不能抱着这么多东西回宫,所以哈利去了趟他之前出宫踢球认识的朋友韦斯莱兄弟的家里,把绝大部分丝绸都送给了他们。韦斯莱一家有着一头标准的凯尔特人的红发,据说他们家族是从不列颠尼亚迁徙来到的罗马,已经在这儿定居了两代人。哈利第一次在街上遇到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时,就是被他的红发吸引了视线。在罗马很少能看到这种发色,但哈利听小天狼星提过,他的母亲莉莉就是一个美丽的红发女孩。事实上,因为哈利的姨妈——莉莉的姐姐佩妮是一头金发,哈利小时候想象母亲的模样时,还以为莉莉也是金发呢。
罗恩特别新奇地在丝绸上摸来摸去,可能因为他们是同年出生的,罗恩是韦斯莱兄弟中和哈利处得最好的一个。哈利甚至觉得罗恩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塞德里克一直陪在他身边护卫着他,并且哈利也觉得塞德里克是自己的朋友,但塞德里克对他太过恭敬了,哈利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距离感。
丝绸非常昂贵,只有贵族和有钱的商人才买得起,罗恩都只远远见过那些富家太太穿,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呢,得知哈利要把这些丝绸送给他们,罗恩非常高兴,他的小妹妹金妮也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看着女孩盯着自己,脸上掩不住的喜悦,哈利想,果然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这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去看丝绸,一直看着自己,让哈利有些不自在。
“这怎么行,这些丝绸一定很贵,哈利,你还是自己拿回去用吧。”罗恩摸着布料的手很快就被他母亲给打掉了。韦斯莱兄弟的母亲,莫莉·韦斯莱不愿意平白接受好处,韦斯莱家一向是个热情又老实本分的家族,哈利在认识他们后深深为他们的家庭氛围打动,有时甚至希望自己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对于莫莉执着的拒绝,哈利只好说:“我只是把布料暂时寄存在这里,韦斯莱夫人,你也知道我只是被收养的,大手大脚花了这么多钱,不太好带回去。作为寄托费,你们就用一部分这丝绸吧。如果您不愿意随便使用,那可以在给罗恩他们做衣服的时候也顺便给我做一件。”
韦斯莱夫人才收下了,并且让哈利以后一定要来拿她为哈利用这些丝绸做的衣服。
天色渐晚,哈利告别了韦斯莱家,他们在家的人都跑到门口送哈利,让哈利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只是金妮在哈利面前一直显得很害羞,躲在妈妈身后不敢露出整张脸,哈利对着她笑了笑,她就完全躲到韦斯莱夫人身后看不到了。哈利尴尬地收回了视线,怀里抱着他唯一留下的一件丝绸披风回去了。这件披风正是当时吸引了他目光的那件,哈利觉得有纪念意义。
走到宫门口时,一名士兵冲着哈利和塞德里克跑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对哈利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哈利大人,塞德里克的父亲今天升职了,想问问塞德里克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家庆祝一下。”
闻言,塞德里克不由得也满面笑容,但他看了看哈利,还是道:“我得护送殿下回宫才行。”
哈利摆了摆手,说:“都到门口了,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事了,难得的大喜事,塞德里克,你就回去吧,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道:“那谢谢殿下了,我明天早上就回来。”
哈利笑道:“你就算一星期后再回来也没问题。”
接下来哈利独自踏进了宫门,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路上哈利心情莫名高昂,他不自觉地哼唱起过去那些他不感兴趣的情歌,走着走着还把披风披在了肩上。哈利把记忆里模糊的歌词哼唱完,又开始尝试着念道:“秋——秋张——”这是那个卖丝绸的女孩的名字,在买了一大批丝绸制品后,哈利得到了和她聊天的机会,得知女孩是跟着父母一起在外行商,一路跟着商旅队伍来到了罗马。女孩的名字音节短促但并不好念。哈利当时被女孩纠正了好几遍读音,这让他脸都红了,除了刚来到罗马,因为以前没有上过学,在学习方面略显笨拙而被马尔福嘲笑的那短暂的几个月,哈利还没显得这样笨拙过呢。但在被女孩纠正读音的时候,哈利心中除了羞耻外,还有种暖暖的、柔软的感情油然而生……
“砰!”的一下,哈利仿佛撞到了一堵墙,连连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捂着头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哈利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然后看到了一个让他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的人——
德拉科·马尔福抱着双臂看着哈利,脸上挂着熟悉的嘲笑。
“波特,你的眼睛难道是摆设吗?还有你的礼仪呢?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的,看来这些年你的礼仪课都白学了啊,我真替姨夫为你感到羞耻!”
“马尔福!”哈利叫道,不知怎么,哈利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与心虚感,让他既尴尬又生气。马尔福为什么总是能在他高兴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泼冷水?这让哈利简直要怀疑马尔福整天都在盯着自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干了。不过当然,从上课的时候马尔福那不差的成绩来看,他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哎呀呀,波特,又是从那些平民混的地方回来?”德拉科打量了一下哈利,注意到了一处不同。“这是什么,一件丝绸披风?”
哈利的手按在披风上收紧了。
“波特,这是你买的丝绸披风?并且就这么穿着了?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没有一个罗马男人穿丝绸衣服吗?因为元老院曾经下令禁止男性公民穿丝绸服装,波特,你难道是女人吗?”德拉科嘲笑道。
哈利心里隐隐被德拉科话语中的那句“你难道是女人吗”给刺痛了一下,但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淡淡地反驳道:“这项命令可不怎么讲道理,而且实际上很多人私底下都会偷偷穿,你一直说自己很懂潮流,怎么却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德拉科眼珠子转动,不怀好意地盯着哈利,“但你也说他们是私底下偷偷穿的了,现在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在宫里穿着,你是在挑战姨夫的权威吗?还真是符合你向来不守规矩的表现啊。”
“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无关,马尔福,别挡着我回去的路。”哈利冷漠地说。
“我偏不!而且怎么就和我无关了?你可是在我眼前穿着不合规的衣服,我身为一名遵纪守法的罗马公民,有义务纠正你。快给我脱下来——”德拉科说着,就伸手就扯哈利的披风,哈利自然不会乖乖站在任由他捉弄,反手抵抗起来。
德拉科揪着哈利的披风去扯,哈利要保护衣服,有些左支右绌,他试图挡住德拉科的手,然后跑开远离德拉科,但是德拉科缠着不放,紧紧抓住了哈利的披风,哈利去打德拉科的手背,德拉科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怒气也起来了,猛地往后一扯,丝绸衣服瞬间绷到极致,哈利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大块,他下意识拽紧另一边不让德拉科夺走,结果他们两边一起用力,撕拉一声,哈利的披风就这样断开了!
“啊!”哈利心痛地叫了一声,看到披风裂开的一瞬间,悬着的心重重地坠下。
“啧,叫你不放手,这可是你自找的。”德拉科嫌弃地松开手,把披风断掉的布料扔到地上,哈利把那块布料捡了起来,看着手中裂得彻底的两块不,在难过之余,怒气也瞬间飙升。“马尔福!”哈利怒吼一声,握起拳头直冲着德拉科的脸挥去。
德拉科好险躲开了一步,惊魂未定地说:“又开始你这野蛮的肉搏了,波特!”
哈利可不管他怎么说,又朝着他扑去,这下他们攻守逆转,德拉科有些狼狈地被哈利扑得踉跄了一下,立马回到状态里,也朝哈利打去。他们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滚来滚去,德拉科都顾不上介意地上的尘土弄脏了自己,他扯着哈利的衣服,想把他扔出去,哈利则死死拽着德拉科的衣襟,并且试图给他几拳。
德拉科的下巴被哈利的头给顶到了,他呻吟了一声,然后咬紧牙一个翻身把哈利压到身下,哈利胡乱地挥拳去打他的胸口,德拉科也去揪哈利胸口的衣服。
“当啷”一声,从哈利身上掉出一把小刀。这把刀正是斯拉格霍恩之前送给哈利的,被哈利随身带着防身。打红眼的德拉科立马就想去捡起那把刀,试图去抵在哈利脖子上威胁他,但就在德拉科侧过身体去拿刀时,哈利看准时机,一脚把德拉科从身上踢了下去。德拉科的身体被踹得趴到地上,手也没抓住小刀,小刀重新掉在地上,刀套掉了出来,锋利的刀刃暴露在外,在夕阳的照射下反着光。哈利爬上前,抢过了刀,正要转身,德拉科也重整旗鼓,扑到了哈利背上。哈利握着刀,奋力挣扎,试图把德拉科甩下去,但德拉科比他高大,让这一点很难做到,于是哈利往后顶了一下脑袋试图去撞德拉科,真给他撞到了,他听到德拉科痛呼一声,立马转过了身,而他的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小刀——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胸口,一大片鲜血涌出,一部分溅射到了哈利脸上。
哈利怔怔的看着贴在他身上的德拉科被他手里握着的刀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从他身上翻滚了下去,躺在地上呻吟,一大片红色在德拉科身周蔓延开来。
“不、不不——”哈利扔掉了手中的刀,爬到德拉科身边,试图堵住德拉科的伤口让他不再流血。“快来人啊——快来人——”哈利大叫着,“快来人救救他!”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听到了哈利的呼喊,卫兵们率先赶到,看到了德拉科的惨状后,立马有人去找医生。哈利趴在德拉科身上,慌乱地试图使用之前学的急救手法,但德拉科身上的刀伤太长了,血根本止不住,哈利简直怀疑德拉科要失血而死了。他想不到会这样,他以为德拉科被他撞到后已经退开了——
这染红了他们两个人衣服的鲜血让哈利想起了伏地魔那宛如地狱的小屋,哈利无法忘记那些被伏地魔刑讯的人,他们的血就和现在的德拉科一样,流了一地,哈利曾经发誓日后一定要端掉那个地狱,但现在——但现在他却也让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哈利整个人陷入了愧疚与害怕之中。
“该死,滚开,波特!”一只大手把哈利从德拉科身上推开,哈利倒在地上,看了过去——是斯内普。斯内普带着一个箱子赶了过来,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块白布和草药,他把草药敷在德拉科的伤口上,然后用白布包裹住……
“哦不——”一道尖利的叫声,贝拉特里克斯也来得很快。她跪在德拉科身边的地上,没有管地上的血会弄脏她的衣服。“天哪,我该怎么和茜茜交代——德拉科!”
“没事,伤口不深,我处理得很及时,他不会有事的。”斯内普安抚着这个看起来癫狂的女人。
“哦——”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嗅了嗅鼻子,突然,她倒了下去。斯内普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晃了晃她,发现她竟然真的晕过去了。
“怎么一个个的——”斯内普抱怨道。
事实上,这很不寻常,贝拉特里克斯是一个残酷的女人,哈利也曾经见过几次她进入那个专门刑讯的小屋,亲手处刑囚犯,现在又怎么会因为德拉科区区一个不致命的伤而晕倒呢?但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这点,只以为她是为了外甥的伤过于忧惧。
斯内普很快指挥着人把德拉科放到一张担架上,准备抬去德拉科的住处,然后他让贝拉特里克斯带来的侍女帮他一起把贝拉特里克斯带回她和伏地魔的住所安置。
哈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跟上德拉科那边的队伍。斯内普发现了哈利跟在他们后面,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拦住了哈利。
“你是担心没有成功杀死德拉科,想继续补一刀吗?”斯内普嘲讽地说道。
“不!”哈利摇摇头,看起来六神无主,“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他——”
“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好好等着——等着主人给你的惩罚吧。”斯内普阴沉地说。
哈利看着人群渐渐远去,此时太阳也终于落下地平线,把最后一束光线收回。还有一些仆人留在这里清理血迹,哈利看到一个仆人捡起了那把造成混乱的小刀,应激地尖叫道:“放下它——”
仆人吓得手一抖,刀掉落在地。哈利冲过去捡起了刀,看着上面的血迹,又是一阵痛苦。他把掉落在地上的刀套也找了回来,把刀收回去,然后把刀贴在自己心口,冲回了自己的住所。
现在,这里只剩下渗入泥土难以清除的血迹和几个仆人。仆人们小声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件,说道:“真可怕啊,早听说他们两个在竞争成为主人的继承人,想不到都到了直接刺杀对方的程度了。”
“哎,这可不是我们能讨论的。快干活吧。”
当月亮高高升起,在黑夜中将月光洒向大地时,地上已经没有刚刚发生的那件血腥事件的痕迹了。
德拉科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的绷带让他觉得气闷不已。他一动都不能动,因为仅仅是侧个身,伤口都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一天,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流失,让他感到一片寒冷,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
德拉科伸出手臂,想去够床头柜上的一杯水,这小小的动作就带来了一阵刺痛。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又一次在心里诅咒着哈利。
“给。”水杯被递到了德拉科手里,德拉科接住后,正想拿到嘴边喝下,却在看到递水的人是谁后,一下子把水杯朝对方摔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波特?!”
哈利被水杯砸了个正着,水液把他的头发打湿,整张脸上都泼到,水液顺着他脸颊的轮廓往下滑,从他的下巴上滴到他的衣服上。
哈利默不作声地捡起水杯,重新倒满了水,再次递到德拉科手边。
“给我滚,波特!”德拉科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但这举动让他又觉得胸口在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