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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公道话,二嫂着实不该预先挑,不说长房那头,上面还有个老太太呢。”
“可不是,掌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这般丢脸,二夫人气得不轻,大约私下要治四奶奶了。”
待沈瑶去了延龄堂,大夫人将事情闹到老太太这里来了,
“母亲,二弟妹掌家这么多年,虽说劳苦功高,却不应该出这样的岔子,阖家下人都看着呢,当家主母不敬年迈的婆婆,不体恤年幼的晚辈,反倒自个儿先挑了,说出去旁人隻道我们谢家没规矩。”
老太太按着头额没吭声,见沈瑶过来,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沈瑶其实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是老太太遣人将她请来,说是来了好料子让她去挑,才不得不来,这会儿便坐在老太太身边,默不作声听着。
二夫人不甘示弱,“大嫂何必拿着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都说是二老爷随口一句玩笑话,料子都是一样的,先挑后挑又有什么打紧,大嫂这般爱计较,我们二房的都不要了,全部送到大房去,你们挑了剩下的给我们,我们绝无二话。”
反倒将大夫人给架了起来。
大夫人抚着茶盏冷笑,“二弟妹不必倒打一耙,咱们一码归一码,你若真送过去,我自然领你的情,也心存感激,只是昨夜的事,错了规矩,必须给个说法。”
二人谁也不肯让步。
二夫人并非眼皮子浅,一两匹绸缎还入不了她的眼,当时只是没太当回事,不料出了这么大篓子,看来是这么多年春风得意,少了几分警惕。
阖府媳妇均战战兢兢站成一排,几位姑娘也不敢吱声,三夫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看热闹,唯独沈瑶这个局外人事不关己。
四奶奶许氏也没料到事情闹得这样大,担心婆婆秋后算帐,后背冷汗淋漓。
吵了一阵,二夫人猜到大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故意拿此事做筏子,便道,
“大嫂,您不必在母亲面前搭台唱戏,要怎样您才满意,便直说吧。”
老太太这时也抬眼看了过去。
大夫人闹了一早晨,自然是有目的的,她瞥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宁氏,
“说到出身家世,才识本事,阖府没有几个能赶得上太师府宁家的姑娘,二弟妹与老二媳妇这么些年劳苦功劳我很感佩,只是我们到底是谢家长房,大老爷还担着国公的爵,家里的事我们长房责无旁贷。”
“母亲,儿媳的意思是今后由宁氏协同二弟妹持家,您看如何?”
不得不说大夫人很是聪明,她自个儿不搀和,却是把嫡长媳宁氏推出去,谁也说不出个错处,嫡长媳持中馈,本就是顺理成章,若非大夫人与老太太不太相合,怕是早早就是宁氏在掌家了。
大奶奶宁氏捏着绣帕神色凝了几分。
二夫人脸色一青,她早料到大夫人要掺和一脚,却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竟是要夺中馈之权,她没立即接话,而是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阴沉地眯了眯眼。
大夫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一旦应下,大夫人帮着宁氏得了中馈之权,而宁氏必定会将女儿谢京的婚事许给大夫人娘家,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