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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一顿,这才想起朝中传言谢钦不胜酒力,不由失笑,“也成。”
谢钦之所以不愿喝酒,是因二人关系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三皇子也晓得自己不可能一蹴而就,为彰显气度,大方送他离去。
再说回沈家这边,沈黎东为此事急白了头,太子那边再次送来了重礼施压,三皇子也不甘示弱,扬言已在陛下那头过了明路,两厢打了个平手,令沈黎东左右为难。
为难归为难,请帖送出去了,明日的认亲礼无论如何得办。
初六晨,天气乍然回暖,段氏遣来婢女给沈瑶梳妆打扮,她上着桃红交领襦衫,下穿十二幅刺绣月华裙,头戴赤金宝石头面,沈瑶还是头一回穿上这般华贵的衣裳,衬得那张脸如国色牡丹。
拾掇完毕,沈瑶来到惠和堂的明间。
尚是辰时,府中宾客未到,明间内却花团锦簇,莺燕成群。
沈瑶一进去,屋内说话声一静,数道视线齐齐罩了过来。
除了沈曦与沈怡外,沈瑶的三位姐姐也回来了,幼弟沈展年后去嵩山书院求学,沈瑶至今未见过他,初回那一日,姐姐们没回府,隻赏花宴那日打了个照面。
三人看着沈瑶,神情克制而生疏,沈瑶与她们虽是亲姐妹,实则并无感情,七岁前,沈柠,沈柳和沈杉为了讨好段氏,不敢与沈瑶来往,沈瑶又被拘在偏院,压根没有机会相见,隻偶尔三姐沈杉见她孤苦,颇有几分同病相怜,悄悄塞过一些吃食给她。
同是沈家嫡亲血脉,境遇天差地别,眼下相见,不甚唏嘘。
段氏坐在上首,穿着一件缎面缂丝湛色长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即便上了年纪,面容依然秀美,也不知是否被沈瑶所呕,今日明间内并未搁置屏风,不过沈瑶也没瞧她,隻远远的朝她无声屈膝,便坐在末尾。
段氏不知为何,一瞧见沈瑶额头便如箍着紧箍咒,突突的疼,她忍了片刻,扶案起身,朝长女沈柠招手,
“时辰不早,你随我去宴客厅侯客。”
沈柠从容起身抬手搀住了段氏,她身穿银红对襟长褙,头戴点翠华冠,唇涂丹蔻,眉似远黛,笑不露齿,行步无声,一举一动透着章法,沈瑶看着她,就仿佛看着一部行走的女则。
其余姑娘齐齐起身相送。
沈柠搀着段氏出门时,微微朝沈瑶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待段氏一走,屋子里的气氛松懈不少。
三姐沈杉见沈瑶与自己当中还空着一锦杌,悄悄将锦杌给挪开,轻声与沈瑶道,
“肆肆,坐过来些。”
她嗓音很柔,沈家几个姐妹中,要属沈杉性子最为温和唯诺,沈瑶看了她一眼,稍稍挪近了些,显得不那么突兀。
沈杉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