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0节(1 / 2)
萧大老爷这次能回答,忙道:“你姐姐已有婚约,如何能另许他人?”
萧遥脸上露出受伤的神色:“何必如此粉饰?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才要折辱我么?既你们不要我,那么今日——”
她看向在场所有人,看着他们万分震惊的脸,扬声道:“希望所有人为我作证,我今日脱离萧家,与萧家恩断义绝。纵背负万世骂名亦永不悔!”
萧大老爷和萧大夫人脸色大变,万分震惊地看着萧遥:“你、你……”
他们一惊萧遥居然敢当众跟他们脱离关系,这可是大不孝啊!二惊萧遥居然敢将她非萧家人说出来,这可涉及到顶级世家博陵崔氏啊,她怎么敢!
来了一直笑眯眯的卢丞相沉下脸,指着萧遥厉声呵斥:“你说什么?不敬父母,与畜生无异,你怎敢如此?念在你年纪尚小,又是女流之辈,好生认个错,我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老夫定当写一篇檄文声讨于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说方才萧遥说和萧家断绝关系就够惊人,那么此刻卢丞相说这番话,可谓是石破天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萧遥。
卢丞相不仅是当朝丞相,亦是名闻天下的名士,其精通《尚书》,乃当世精研《尚书》最深的人,在士人之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以说,天下研习《尚书》的,都得听他的,因为对《尚书》拥有最终解释权,相当于评委的存在。
没错,就是这么的至高无上。
如果卢丞相当真写檄文声讨萧遥,对天下人呵斥她不孝,那么萧遥将声誉扫地遗臭万年。
萧遥会服软吗?
林楠最清楚读书人的本事,因此忙暗中扯了扯萧遥,示意她先服个软。
须知,登徒子只娶一个妻子,并非好色之徒,却因宋玉写了《登徒子好色赋》而遗臭万年。
打定主意跟萧遥奋战到底的苏守之,也看向萧遥,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要跟萧家决裂,大可徐徐图之,实在不必冒着得罪卢丞相的风险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
萧大老爷和萧大夫人见状,心里万分痛快,如同大热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舒爽。
两人上前一步,嘴上说着劝萧遥服个软的话,目光却近乎挑衅。
在众目睽睽之下,萧遥冷笑一声,看向卢丞相:
“卢丞相有空写檄文声讨于我,不如先回去好生教子?《礼记·大学》有云,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卢丞相有子如此,显然家都不曾治好,如何治天下?不曾治家,却宽于律己严于律人,可见也不曾修身。也难怪卢丞相身为丞相治下的皇朝摇摇欲坠的,原来是不曾修身之家之故。”
轰——
听完萧遥讥讽卢丞相的话,园子里所有人都轰动了,他们全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萧遥。
她疯了吗?居然敢这样讥讽一个名士。
博陵崔氏郎主自觉萧遥这样不尊养父母不敬长者自己这个生父也有责任,于是站出来,沉着脸说道:“你一介女流之辈,根本不懂礼,如何有资格评说卢丞相,快快住嘴,再好生跟卢丞相道歉。”
所有人呆呆地看向萧遥,这一刻他们心中震惊,根本没法评论,只想看看萧遥面对崔郎主又会怎么应对。
萧遥看向崔郎主,冷冷地说道:“崔郎主,是因为我不曾跟博陵崔氏撇清关系,所以你以为你有资格教育我么?既如此,我今日不妨在所有世家面前再掰扯清楚彼此的关系罢。”
崔大夫人、萧大老爷夫妇同时色变,异口同声叫道:“闭嘴,不许说!”
崔妙脸色煞白,下意识靠近崔大夫人,扶住她的手臂。
萧遥没理会他们,目光在所有人面前快速掠过,扬声道:“今日,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所有世家为证,我萧遥,与博陵崔氏毫无瓜葛,恩断义绝,纵背负万世骂名,千秋万世永不悔!”
所有世家再度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遥。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不仅跟卢丞相针锋相对,还跟博陵崔氏划清界线。
她以为,她傍上了苏守之,便能压过所有世家了么?
当然,众人在震惊于萧遥敢得罪博陵崔氏之后,很快将注意力拉回萧遥话里的内容上。
萧遥是萧家人,和博陵崔氏毫无关系,为何要发誓与博陵崔氏恩断义绝?
瞬间,所有人想到萧遥先前说的,她不是萧家的女儿。
既不是萧家的女儿,又要撇清和博陵崔氏的关系,所以她是博陵崔氏的女儿?
心里涌上这念头,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萧遥和崔郎主、崔大夫人脸上,仔细看三人脸上的异同。
原先没往这方面想,所以大家没察觉,此刻往这方面想,所有人这一看,便看出萧遥与崔郎主夫妇的相似来。
萧遥不是只像崔郎主,也不是只想崔大夫人,她像两人的结合体,专挑两人最好的地方长,因此长出了一副倾国倾城貌。
虽然碍于礼仪,不该讨论别人家的事,虽然碍于博陵崔氏乃世家顶级大族,不该关注它家的秘事,可是此事委实太过离奇,因此所有人都忍不住低低地跟身边的人讨论起来。
许多人都想起,当初萧遥曾被接去过博陵崔氏住过一段日子的,因此,他们对萧遥是博陵崔氏的女儿深信不疑。
萧遥知道卢丞相这样的名士在士林有多大的影响力,她不想让卢丞相继续斥责自己以给自己定性,便一脸讥讽地看向脸色难看的萧家和博陵崔氏:
“你们不拿我当自家人也没什么,可表面上说让我嫁去苏家,暗地里却密谋将我嫁给唐三郎这样一无是处的纨绔,可着实叫我想不明白了。是因为我当日在崔家,不忿崔大娘子与我互换了身份故辱骂过崔大娘子,你们才容不下我么?”
萧遥知道原主辱骂崔大娘子这事上有些过激,但一来这情有可原,二来即便她有错,也不至于被嫁给一个终日打骂妻小的恶劣男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