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1节(2 / 2)
周大太太等来了昏迷着的周二姑娘和周老夫人的话,心中一片冰冷,想要再为娘家做些什么,可是嘴唇抖了抖,到底不敢了。
既然娘家败落已成定局,那么她就得为儿女的未来想一想了。
可是明知道有那么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曾是那么亲近的关系,她到底不甘心。
适逢这时周二姑娘醒了,她看向周大太太,未曾说话,眼泪便流了下来。
周大太太抱住她,柔声道:“我的儿,你受苦了。”一个小姑娘,竟跪到晕厥,可想而知有多苦。
周二姑娘放声哭了起来:“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当初应该嫁去给秦越的,他现在是安国公了,他的妻子,就是安国公夫人。娘,那可都是我的啊,都是我的啊!”
跪了一个时辰受到的冷遇让她绝望又不甘。
周大太太倒抽一口气:“什么?居然是国公爷了?才那般年轻……”说到这里看向周二姑娘,想到这曾是自己女儿的姻缘,却最终便宜了外人,累得女儿去下跪也得不到帮助,她的喉咙一片腥甜。
再思及就算周二姑娘不嫁,自己的姨甥女杜晚香嫁过去,这一门亲戚也是妥的,能帮得上忙的,可却被自己搅黄了,送了个跟自己不亲近的过去,周大太太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周二姑娘见周大太太吐血,吓了一跳,顾不得哭,忙上前去:“娘,你怎么了?娘——”
周大太太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站起来:“这不成!这本是你的姻缘,是你的造化,给了她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还反过来怨我们,断没有这样的道理,走,我们找老太太说理去。”
说完跌跌撞撞地扶着丫鬟的手,态度强硬地出了她的小院。
大奶奶知道周二姑娘回来,特地过来看看,见这母女俩脸色刷白,却还是坚持着去见周老夫人,忙上前苦劝,劝不住只得跟了去。
一见到周老夫人,周大太太便开始哭诉,诉说她们吃了多大亏,得了便宜的萧遥又有多过分,求周老夫人去找萧遥说明这情分,让萧遥记着这恩情。
周老夫人得知秦越升为安国公,萧遥则贵为安国夫人,脑袋也是一阵阵眩晕,有后悔,有惋惜,不一而足。
不过她不是很愿意去找萧遥,毕竟这太跌份了。
周大太太跌足道:“她自小是我们养大的,又是托了我们的福才能做国公夫人,以您的辈分和对她的恩情,便是上门去骂她都不过分,只是上门走一趟,加深感情,又有什么丢面子的?”
周老夫人也实在舍不得放弃这样一门亲戚,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到安国公府去。
萧遥将周二姑娘晾在一边,便回自己的院落,只是回去了,却不见秦越,她也没多想,以为秦越是进宫去了,便换了衣裳,上床窝着去。
睡了不知多久,忽听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便叫道:“外头在吵什么?”
圆月进来,低声道:“国公爷受伤了,额头上青了一片,身上还有茶叶渣子。”
萧遥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叫了太医没有?”一边说一边拿衣衫往身上套,就要出去。
这时忽听秦越道:“不必起来,我回来了。”
萧遥被圆月拉着往身上套貂皮大衣,闻言抬头看向秦越:“伤着哪里不曾?怎么会被砸伤的?额头都肿起来了。”
秦越一身寒气,并不敢靠近萧遥,嘴上便道:“我只额头受了伤,没别的事了。你快回去躺着。我去洗漱,好了再来与你说话。”
萧遥到底担心他,仍旧起来了,只是穿了许多衣服,又在放了两个暖炉的软塌上坐下,手里又抱了个汤婆子,听着外头簌簌的落雪声,便问圆月:“伴月送周二姑娘回去了么?”
圆月忙道:“送回去有一会子了,这会儿应该也回来了。周二姑娘最后自己受不住,主动想起来,可她跪了那许久,又冷,一动便厥了过去。”
萧遥点了点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没大碍罢?”周二姑娘如此年轻,本不该遭这样的罪的,可实在太不可理喻,她也没法子。
圆月道:“伴月带了大夫去的,想必没事。”
说了一会儿话,秦越便从里头出来了,身上尚带着一身的水汽,在萧遥跟前坐了下来。
萧遥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秦越一脸难以置信:“是大哥砸的,我知道他对我有意见,可我没想到,他因为不忿我承爵,竟当真下得了狠手。我由于不曾防备,正好被他砸了个正着。”
萧遥听得牙痒痒的:“你何必如此?”就算要分家,让秦大公子滚出去,也不必使这苦肉计罢。
再说了,秦大公子尚未婚配,秦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分家的。
秦越见丫鬟们都出去了,便伸手搂着萧遥,低声说道:“我方才已经去过父亲那里,明说了,不分家可以,但我不想兄弟阋墙,或是伤及你,是要搬出去的。”
萧遥一边揉着他额头上的伤处一边问:“老爷子同意了?”
秦越摇摇头:“他哪里肯同意?若我们搬出去,便不是分家胜似分家了。可我坚持,他也没法子,便提议,将国公府西侧圈出来,老大就住那儿,等将来老大成家立业,再正式分家。”
萧遥问:“你同意了?”
秦越笑着说道:“我同意圈出来分住,但我们这是侯府升为国公府的,面积可以增加。西北边是几处空置的宅子,我买下来打算扩大国公府的,既要分住,就让老大住那儿好了。”
他说到这里,俊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一起住,我实在担心老大有什么坏心眼,不仅对我撒气,还对你出手。父亲最终被我说服,同意了。”
萧遥听毕,还是觉得,他用额头上的伤谋划这一出不划算。
秦越道:“你才接过管家事务,他们定会使坏。有了这件事压着,他们可就得掂量掂量了。”真敢使坏,他直接就赶人,可不会跟宁氏三个废话。
萧遥听了摸摸他额头上的伤,柔声道:“我能处理的,就算我不能处理,跟姜娘子借个账房回来也是使得的,你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却说宁氏,清醒过来之后知道秦大公子砸了秦越,还泼了秦越一身茶,几乎再次厥过去,她死死撑着,呼吸急促地看向秦大公子:“我早跟你说过,不许闹事,你怎么不听?”说完见秦大公子脸上有委屈与不甘,忽然后悔起来,
“怪我将你护得太好,以至于你不曾经过什么事,一旦遇上便丝毫不会解决。”
秦大姑娘怒道:“母亲,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闹到外头去,好叫世人都知道他秦越成了国公爷,便容不下兄弟了。”
宁氏听了这话气得眼冒金星:“光是秦越额头上的伤便知道,谁容不下谁了。你若还想安稳住在这里,直到出嫁,你便少管这些事。平日里,避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些。你们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说到最后,嘴角有眼红的血丝慢慢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