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7节(2 / 2)
萧遥扭头看向他:“什么法子?”
“先前,你帮我买到那本册子很有用,因本就是你买的,想必能说得上话。”杨越说道。
萧遥摇了摇头:“只怕有了册子,我更要进京觐见了。”一旦升堂审理,她这个拿到册子的人,少不得要站在堂上听候盘问和作证。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啊!
杨越看着萧遥略显为难的神色,恨不能帮她摆平一切,让她不要为难,当下说道:“这也不难,我到时直说,你只拿了册子,别的一概不知,便不用你上堂作证了。”
他看得出她不愿进京,所以提供了这个法子。
她容色姝丽,看似柔弱,却一身傲骨,又有雄鹰展翅的凌云之志,原该在高空中翱翔的,可若觐见皇上,极有可能被留在宫中,这么一来,等若她的翅膀被折断,这何其残忍?
萧遥摇了摇头:“若有下次呢?况且,那册子对你的作用巨大,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
杨越在江南一带九死一生,就是为了这些册子,她如何能独占拿到册子的功劳?即使册子的确是她拿到的,冲杨越对她的维护上,她也不想要这功劳。
此外就是,宫里今年不宣她进京觐见,明年后年亦会,拿一本册子的功劳换这个,实在太亏了。
杨越凝视着她,心跳如擂鼓:“你、你不必管我,我有功劳了。而且,用在你身上,没有什么是浪费的。”
只要是用在她身上的,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遥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觐见便觐见罢。”太后不喜欢她,亦不愿让她进宫,想必会阻挠的,所以她被留在宫中的可能性极低,需要她注意的只有周家和安宁侯府。
她到时尽量不出门,避着这两家,不得不出门时,便易容行事,这么一来,即使对上这两家,应该也不会被认出来的。
至于在满朝文武面前被召见,暴露在周家和安宁侯府跟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见机行事就是了。
杨越听了,有些担忧,但这是萧遥的主意,他不可能阻拦的,当下便找了个借口出门联系手下,打算一路护送萧遥进京。
哪知才走到李家联合作坊门口,便被等在那里的姜泓拦下了。
杨越和姜泓接触不多,但是也隐约看得出,姜泓性格与萧遥一般,都很是独立,也很有主意,是个值得尊敬的女性,当下便问道:“姜娘子在此,可是等我?”
姜泓见杨越跟自己说话时态度平和,目光也没露出半点鄙夷之色,不像许多男子那般瞧不上她的出身,心中暗想这杨越果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当下笑着点头:“我有些事想跟杨公子说,不知杨公子可方便?”
杨越看了一眼四周,指着前方一株光秃秃的柳树道:“我们到柳树下说罢。”
姜泓走到柳树下,问道:“杨公子,观你之色,似乎萧姑娘决意要进京?”
杨越颔首:“没错。”心里又很多话,可是却也不好对姜泓说,因此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便不提了。
姜泓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杨越:“杨公子,恕我直言。以萧姑娘的品貌,一旦入宫觐见,极有可能被留在宫中。这是萧姑娘不能忍受的,可她若抗旨不遵,面对宫里的人物是毫无胜算的。不知杨公子可有妙计?”
杨越看了姜泓一眼,见她眉头微蹙,面容带着担忧,知道她是为萧遥之故,便郑重道:“我会以我之能,全力护她周全。”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便拿这次的功劳保下萧遥。
姜泓听得心中十分满意,心想这杨公子果然是值得托付的人,嘴上道:“有杨公子这话,我们便放心了。只是,这到底有变数,不如想个更周全一些的法子?”
杨越大奇:“姜娘子有何妙计?”
姜泓道:“若萧姑娘已经许配他人,或是已经说亲,想必皇上不能夺人妻子罢?”她思想灵魂与普通人不同,说起这些并没有任何忸怩之色,看着变了神色的杨越,继续道,
“杨公子不必担心,我的意思是,既杨公子心悦萧姑娘,不如在此请个冰人撮合,届时萧姑娘是你的未婚妻,皇上总得给你一些面子罢?”
杨越脸色又是一变,目光中闪过痛苦之色,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睑,沉声道:“姜娘子,此事事关萧姑娘清誉,这些话切莫再说了!”
姜泓不解:“你托冰人求娶萧姑娘,便不会损她清誉了,这又有什么可为难的?”说完思及方才杨越说话时目光中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心中不悦,道,“难不成你不愿意?你看不上萧姑娘的出身,认为她配不上你?”
杨越双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马上说道:“并无此事!”说完见姜泓看着自己,便移开目光,看向高远的天空,如同呢喃如同叹息:“是我配不上她。”
姜泓听了,有些不解,也有些怀疑,认为杨越是不肯娶才这般说,便看向杨越:“不知怎么个配不上?”
杨越没有回答,他垂下头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可是整个人却流露出一种深沉的痛苦,过了不知多久,他抬头看向姜泓,语气艰涩地道:
“姜娘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这事萧姑娘的婚事,未经她的同意,你不该善做主张。”
萧遥看他时,目中并无情意,而她又绝不会嫁给不喜欢的人,因此姜泓这些话,萧遥绝对不知道,既萧遥不知道,便是姜泓自作主张。
姜泓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般很不妥,可是,我只是想尽微薄之力护住她而已。”她知道社交礼仪,可是来到这里,难得看到一个这样的女子,她只想她好,别的都忘了。
杨越沉声道:“不需要,我会尽力护她周全。”
姜泓凝视着杨越,猜测他这话的真实性。
杨越说完话,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思绪中,整个人有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痛苦,根本忘了姜泓在跟前,便更没空注意姜泓的打量了。
姜泓看了许久,叫了杨越一声,在他回神后,问道:“我可以知道,你为何说自己不配么?”
杨越呈现出来的痛苦和压抑,让人很难相信他会对萧遥无意。
可是,他又不肯求娶。
杨越没有说话,过了不知多久,他动了动,伸手捏住柳树干,艰难却一字一顿地道:“我已有妻室。”
姜泓顿时变了脸色,不悦道:“既如此,你为何又纠缠在萧姑娘身旁?虽然有兄妹这么个名头,可是与不是,我们作坊内许多姑娘一清二楚。”
杨越道:“这是情非得已。”见姜泓还要再问,便率先道,“姜娘子,你似乎并不懂避讳,以后便少些说我与萧姑娘如何如何之类的话罢。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你若说错了话,便是害了她。”
姜泓点头:“好。”又继续道,“希望杨公子以后行事,也都想着些萧姑娘的清誉。”说完微微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她以为杨越未婚,又瞧出他对萧遥情根深种,这才有心撮合,既杨越已经娶妻,那么这些事,便不必再提了,半个字都不该再提及的。
李大太太知道萧遥愿意进京觐见,大喜过望,当即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