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节(2 / 2)
周恒上前,温和地道:“这位老人家,你先放开这位小姐,再来跟我们说是什么事好不好?”
乞丐看出苏挽晴的不悦,只得放开苏挽晴,但嘴上,一直喊苏挽晴帮她。
苏挽晴推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乞丐。
当认出,这是自己的表姨,苏挽晴的脸色冷了下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表姨啊。听说你过得不好,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啊。”
周恒的眉头又拧起来,脸上露出不认同之色:“她这样哀求你,只怕有急事,你不如先问问有什么急事?”
苏挽晴看向周恒:“你还记得,我留学时,忽然接到家里的信紧急回国么?”
周恒点头。
苏挽晴看向缩在地上的表姨:“那是我家里的铺子出事了,我爹急得生了大病,差点没熬过去。而这些,全靠我这位表姨所赐。所以,今日不管她如何落魄,求我什么事,我都不可能帮忙的。”
地上的表姨闻言,不住地给苏挽晴磕头:“挽晴,表姨错了,你原谅表姨这一次吧。你就算恨我也没关系,你救救你表妹啊,她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那等地方如何是女人待的?求求你给我一笔钱,让我帮她赎身吧!”
苏挽晴退后一步,摇了摇头:“不可能。”心里产生了复仇的快感。
那个表妹被卖去窑子,是她指使的,因为那个表妹,从前没少嘲讽她是小娘养的小婊子,就因为她娘是她爹从妓院买回来的清倌人,后来虽然转正了,也总被那个嘴贱的表妹挂在嘴上嘲讽。
不是骂她是小娘养的婊子吗?她就要让这个嘴贱的表妹知道,做婊子是什么感觉!
周恒看了一眼苏挽晴,道:“挽晴,她无论多倒霉都是咎由自取,但是那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要不我们还是帮一帮吧。你若心里有气,回头再出也是可以的,让一个女孩子待在那种地方,实在不应该。”
苏挽晴看向周恒:“周恒,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得罪过我的,我一定会报复,对我好的,我也会报恩。像我表姨这种,几乎毁了我一家的,我是不可能帮忙的。你或许会觉得我冷酷,可是,这是我的处世方式。坏人,就该得到惩罚。”
见周恒似乎还要再说,便继续道:“你知道吗?我这个表妹,从前得宠时,曾经在大冬天推过自己的异母妹妹下池塘。所以她今日倒霉,是报应!”
周恒说不出话来。
恩怨分明,这的确没有错,恶毒的少女受到报应,似乎也的确没问题。
只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苏挽晴道:“我们走罢。”说完示意周恒走人。
周恒脑子里还在想自己的逻辑,一时没顾得上别的,下意识就跟着苏挽晴走了。
回到家,他才想起,自己的主张是,苏挽晴的表妹无论多过分,自有别的办法收拾她,让她沦落风尘,着实不该。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向原先那个酒楼。
刚走近酒楼,他就看到,悦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萧家大少爷,正在低头跟苏挽晴那个表姨说什么,说了一阵,他将一个钱袋子递给苏挽晴的表姨。
周恒有点吃惊,他走了过去,正好听到萧遥道:“你快去救你的女儿吧。”
苏挽晴的表姨一边哭一边给萧遥磕头,拿着钱袋子急急忙忙地走了。
周恒走到萧遥跟前,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帮他?不怕是坏人吗?”他从前也见过这位萧家大少爷,可没发现他是个心肠十分好的人。
萧遥看到是跟苏挽晴一桌吃饭的人,便冷淡地说道:“就算是坏人,受其他罪是应该的,也不该受沦落风尘的罪。”
先前她回头为孙氏买糕点时,看到周恒冷漠地跟苏挽晴离开,心里便认定,此人跟苏挽晴是一丘之貉,心里对他很反感。
而苏挽晴,不得不说,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的,就喜欢将讨厌的人卖到妓院里去。
她自己把人卖到妓院去,可看到亲妹子也在妓院,便发疯了,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
周恒没有意识到萧遥对自己的反感,听了萧遥这话目光一亮:“你也是这样觉得的么?”真是想不到,他和周家大少爷在这一点上,居然是知己。
萧遥看了他一眼,也?
难道这人也觉得不该让女子沦落风尘?可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施以援手,而是直接跟苏挽晴走了?
难道装的?
心中更是厌恶,当下淡淡地点点头,道:“家中有事,告辞。”
周恒这时终于意识到,萧家大少爷似乎挺讨厌自己的,忙叫住人:“请等一等——”见萧遥停下,连忙问,“我看兄台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兄台呢?若有,请兄台告我,我定当赔罪。”
他原先对萧遥的不喜,因为这事,竟全都烟消云散了。
萧遥见周恒说得很是诚恳,便说道:“我见你对先前那位大婶的困境毫无触动,以为我们是两类人。”
周恒涨红了脸:“这倒叫我汗颜了,不过没有马上伸出援手,的确是我的错,兄台对我有误会也是应该的。”顿了顿看到萧遥那张冷若冰霜的漂亮脸蛋,生怕自己真叫人误会了,忙又解释,
“我这人有些痴,在研究上或许有几分心得,但在别的事上却时常转不过弯来。先前是想帮的,可是听我朋友说坏人自该有报应,一时找不着理由反驳,便沉默了。到家之后,回味过来,便赶紧过来了。”
萧遥在周恒说话时,便认真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说得诚恳真挚,料想不是骗自己的,便缓和了脸色:“原来如此。”想到周恒跟苏挽晴是好朋友,算起来是自己对立面的,便又旧事重提,“我家中有事,告辞。”
周恒有些惋惜:“兄台这便走了么?我还想请兄台到酒楼一叙,交个朋友呢。”忙又介绍自己。
他看得出,萧遥根本没事,说有事只是不想跟自己待一块。
这让他觉得,自己被知己误会了,需要好好沟通,解除误会。
萧遥见他是认真的,便道:“我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怕说不到一块去,所以没必要多说。”
周恒忙道:“怎么会呢?我倒觉得,我们在帮助那个大婶的事情上,是知己!”又盛情邀请萧遥去酒楼坐着聊聊,见萧遥面露迟疑之色,马上想起萧遥的生意,当下道,
“你家里不是有布匹生意么?我倒见过不少国外的布,或许可以聊一聊。”
萧遥的确想知道,便答应下来。
周恒的外祖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所以他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跟萧遥聊起来时,倒没有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