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节(2 / 2)
孙镇长见萧遥沉下脸,心中大为快慰,这些日子以来,他跟一条狗似的对萧遥摇头摆尾,希望她不计前嫌和孙家和好,萧遥始终不肯,现在,可不得求到他头上来了么?
当下笑着道:“你也说是还没发下来,只要一天没发下来,你们母女俩便算是没有户籍的人。”
萧遥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是公器私用,是不对的!作为一个镇长,你没有遵循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你这是思想上的错误!”
孙镇长道:“不必与我说那些漂亮话,只说,你愿不愿意交换。”说到这里,露出笑容来,道,“对了,别想着让陈书记他们帮忙,县官不如现管,你现在归我管,只要我不办,他们谁来了都没有办法!”
萧遥沉下俏脸:“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了么?”
孙镇长这些日子也十分不好受,虽然撞鬼已经撞得有些习惯,适应性强了很多,可是谁也不会喜欢半夜忽然醒来,看到床头有几个鬼,去厕所,身边忽然又出现几个鬼——人突然在拐角遇到人,还要吓一跳呢,何况是真鬼?
所以他已经很受不了了,此时自然就恨不得逼萧遥赶紧答应帮孙家做法,说话就少了几分顾忌,道:“实话告诉你,在我们镇长,我就是可以只手遮天!”
萧遥转身就走。
孙镇长见萧遥居然不肯低头,脸色狰狞起来:“高考的事你可以拖,可是你别忘了,明天就要分田到户了,你以为能拖下去么?”
萧遥道:“分不到田地,我就去告。我就不信,你可以在我们市里只手遮天。”
孙镇长笑起来,只是笑容没有达到眼底:“你就算告又如何?只要我一口咬定你们没有户籍,我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那么谁也不能说我有错。至于你的资料,的确下放到我这里了,可我说丢了,上面最多说我们机关粗心,不可能苛责。”
萧遥看着孙镇长:“资料丢了,可是市里肯定有备份。不过迟几天,我就能再次办下来。”
孙镇长道:“你真是天真。明天就分田到户了,你迟几天,看看能分到什么?只有最贫瘠最偏远的田地。”说到这里晃了晃库带上那一大串钥匙,志得意满地对萧遥道,“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萧遥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孙镇长这次没有叫住她,只是看着萧遥渐渐走远。
他看着看着,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即变成一片狰狞。
作为一个镇长,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硬茬子,不过没关系,他还是能让她低头的!
王观察员全程听完孙镇长的威胁,看完他的嘴脸,终于明白,萧遥为什么说,在街上才有好戏看。
他在孙镇长离开后,赶紧挑起货郎担,前去找萧遥,问萧遥做法是怎么一回事。
萧遥将孙庆生企图入室对自己不轨之后倒大霉,孙母杀上门来说孙庆生和她处对象逼迫她嫁给孙庆生一事道来,末了才说道:“我只是带你看了他的真面目,至于他这个人为官如何,得看你自己的发现了。”
王观察员点头:“这人倒是很值得一查。”尤其是要分田到户的时刻。
但是该怎么查还得想想,免得叫孙镇长察觉到。
想到这里,王观察员也顾不得托萧遥办事了,赶紧跟萧遥告别,自个忙碌去了。
此时,周扬脸色铁青,近乎是暴怒地看向赵文秀,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你所谓的生病,其实是装病,目的只是想让我帮不了老王?”
赵文秀第一次看到周扬如此愤怒,心里也有些怕了,而且也心虚,便低下头:“对不起。”很快又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周扬,道,“可是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周扬从前看到赵文秀这副模样,觉得她惹人怜爱,恨不得加倍疼爱她,可是此刻完全没有这感觉,他急促地呼吸着,愤怒地盯着赵文秀:
“你告诉我,为了撒谎骗我,你是从哪一天开始谋划的?从你问我老王何时来的那一天?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你不惜串通你的大姐,村里的老大夫,你家人,提前设局骗我?赵文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面目可憎的女子?”
他完全理解不了,这是与他的世界观截然不同的做派。
就那么一件小事情,她居然提前设局,用上心计,还串通了那么多人!
赵文秀见他完全不知道体谅自己的担心,一直愤怒地指责自己,还说自己是面目可憎的女子,心里头那点心虚瞬间就没了,火气腾的一下上来,委屈地看向周扬,大声道:
“我的担忧,我对你的在乎,在你眼里,就只有面目可憎四个字的评价吗?周扬,你根本没有心!如果我和一个跟我有过暧昧的男子深入接触,你会不生气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周扬怒道:“如果是有正经事,我不会生气。我再三保证,我不会变心,可是你根本不信任我。那天假装和好,只是为了稳住我,从我嘴里套出老王来的日期,是不是?赵文秀,你太可怕了!”
他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并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说道,“还有,你的担忧和对我的在乎,居然就是提前密谋并串通人欺骗我,我可真是惊喜和意外啊!赵文秀,你的大方呢?你的善解人意呢?”
他说到最后,冰冷陌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文秀。
赵文秀气疯了,红着眼睛叫起来:
“没有!那些通通都不存在的!什么大方,什么善解人意,都是假的!我一点也不大方,我一点也不善解人意,我小气爱吃醋,还可怕,你满意了吗?周扬你混蛋,爱上你,是我的错!你除了指责我,你还会什么?”
周扬见她不仅不认为自己错了,反而比自己还理直气壮,气得更厉害了:“你简直不可理喻,难以沟通!”说完转身就走。
赵文秀目瞪口呆,等看到周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又气又急,一边捶桌子一边放声哭了起来:“你走,你走,有本事走了以后别来找我!”
她哭得情难自禁,这还是周扬第一次这样凶她。
过了一阵,她姐姐走了进来,一边给她递手绢擦眼泪一边道:“我早说过,男人跟我们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周扬知道你骗他之后,一定会生气。”
赵文秀生气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赵文芬:“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听到他那样说我,不觉得他过分吗?”
赵文芬马上点头:“的确很过分!说得太难听了,什么面目可憎什么太可怕,我只听到一个就受不了了。”
赵文秀哭得更大声了,她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是故意来气自己的,明知道那几个字特别难听,她还要重复一次,提醒周扬是怎么说她的。
赵文芬等赵文秀哭了一会儿,便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周扬是个好对象,年轻又能干,还是干部,生得也俊,就此闹掰了太可惜了,咱们镇上,只怕再也找不着比他好的。”
这时赵妈妈也进来,点头附和:“没错,周扬那么好,你可不能作没了。”说着坐到赵文秀身边,继续说道,
“我说你也是,人家只是要帮一个老朋友的小忙,你折腾那么多干嘛啊?又是装病,又是串通我们,这事换了谁都生气啊。你这么做,不是让周扬在老朋友跟前没面子么?要是人家老朋友知道你是骗人的,会怎么想周扬?”
赵文秀没料到姐姐和母亲都站在周扬那边,气得更厉害了,她觉得,这两个都是被男权思想束缚的人,在她们眼里,周扬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也明白,要改变她们被荼毒的思想是在太难了,还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当下就道:
“你们口口声声让我抓住周扬,可想过没有,如果我不阻止这件事,周扬帮他那朋友牵线,势必要和萧遥接触。萧遥那张脸你们也看过的,再加上又有了本事,如果周扬喜欢上她,哪儿还有我站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