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程展翼还不高兴,扒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王驭余光扫到他的动作,“你别不高兴,我还懒得动呢,早就让你回去了,净给我找事。”
“我……今天可以不回去……”程展翼想不通,王驭干啥一直撵他走啊,他以为王驭是真绝情,但是王驭又留他吃饭,明明是关心他的。
还得是大学生单纯,有啥想法都写在了脸上,王驭扒完碗里的饭菜,将碗筷搁到茶几上,转头一脸正经地跟程展翼说道:“我这儿没安全套。”
王驭没骗人,不是他端着,是他之前从没想过把人叫到工作的地方乱来,所以自然不会准备安全套。
程展翼舔了舔嘴唇,眼睛飞快眨了几下,最后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吃过晚饭,天已经全黑了,王驭不想耽搁得太晚,跟员工交代了一下说今晚不在山上过夜,便带着程展翼离开。
程展翼跟在王驭身后,很想问问王驭今晚的打算,他蛮想和王驭待在一起的,哪怕不上床也行啊。
正当程展翼走神之际,他眼前一晃,一个黑影从他脚边窜了出去,他定睛一看,又是那条小土狗。
程展翼哪儿知道,这条小土狗是王驭的狗腿子,只要王驭出现在它的视线里,它都会跟个保镖似的,一直跟在王驭身边。
小土狗能有多大,人家身材挺顺,还没有一般的品种宠物狗大,真的算不上大,而且一般情况下,小土狗不会乱吠,也没多吓人,可就是这么个小畜生,吓得程展翼不敢再上前。
王驭打开车门,先把脚边的小土狗吆喝走,一抬头,见程展翼还杵在空地上不肯下来,“走啊,还赖着干吗?”
程展翼看了看王驭,又看了看狗,狗守在王驭身边,程展翼压根儿不敢上前。
王驭顺着程展翼的眼神往自己脚边看去,“你怕狗?它又不咬人你怕什么?”
即便是不咬人,程展翼还是怕狗,说什么都不肯上车,始终跟狗保持着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王驭被他弄得没了脾气,破天荒地倒转回去,示意让程展翼跟上。
程展翼一个箭步冲到王驭身边,试图把他高大的身躯,全部躲藏进王驭的身后,他不敢跟小土狗对视,围着王驭转圈,坚信只要自己卡住小土狗的视野,小土狗就看不到他。
跟堵墙似的人围着自己一直绕圈,王驭头都被他给绕晕了,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人往副驾驶里一塞,厉声吩咐程展翼自己系好安全带,随后才把车门给带上。
车在石子路上摇摇晃晃,车里很静,一小会儿的时间程展翼便有些坐不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把我送回学校你再上山来吗?”
王驭将车载音乐稍微调大声了一点儿,让车里的气氛没有那么僵硬,他随口回道:“这么晚了还上来干嘛?”
“那你回家吗?”程展翼觉着自己挺没劲的,两人就周末能见见面,一个没什么钱的大学生,也不知道该带对象上哪儿去约会,一般大学情侣去的地方,他又怕王驭嫌幼稚。
秉着没事不下山,下山必找事的原则,王驭也没多想,“去酒吧看看吧。”
程展翼猛地转头,直勾勾地看向王驭,那眼神仿佛要从王驭身上剜下一坨肉来。
王驭被他盯得汗毛竖立,几次转头去看程展翼的脸,“你盯着我干什么?吃错药了?”
“你怎么能去酒吧?”程展翼愤愤不平,自己连联谊都不去了,王驭怎么能去酒吧。
王驭没明白程展翼怎么会这么问,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不能去酒吧?酒吧出通知了?明令禁止我王驭不准进入酒吧?大晚上的不去酒吧,还能去哪儿?”
程展翼被王驭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得有些没底了,可能王驭去酒吧只是单纯地喝酒,自己总不能这点儿自由不给人家,就算是谈对象,也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道理,成年人了,自己应该大方一点的。
“太晚了……”程展翼在心里劝自己对王驭大方一点,但一张口,还是想要制止王驭去酒吧。
现在说晚也晚,说不晚也不晚,午夜场也才刚刚开始,时间其实正好。
只不过,王驭最近没啥心思去艳遇陌生人,现成的人就坐在自己旁边,况且程展翼话里话外都是想跟自己过夜的意思,王驭能不懂吗?
石子路有些颠簸,路上也没有路灯,王驭开得并不快,还转头意味深长地冲程展翼说道:“我说你小子来找我就是为了那档子事,你跟我装纯情,不承认?”
是,也不是。
程展翼没法解释,自己是想王驭才来找他的,总是被他曲解成了为了上他才来找他,但是……好像也没差别。
“哐”的一声,底盘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磕到,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王驭蹙着眉头,没有说话,闷头将车开上了大路。
上了大路,路面才平整一些,只是山上没啥路灯,照明全靠车前灯,也没啥住户,从石子路上来刚好是一个拐弯处,停在这里不太安全,王驭又往前开了一截儿,最后将车停在了一个厂房旁。
车子没有熄火,王驭下车想看看情况,程展翼跟块儿牛皮糖似的,跟着下了车。
黑灯瞎火的,只有车前灯亮着,程展翼往旁边的厂房张望,车前灯的余光扫在厂房的招牌上,是个石料厂,可惜人家厂里的人下班早,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儿。
“操!”王驭蹲在车头看向底盘,“车胎怎么扎了东西!”
话音刚落,程展翼还想问严不严重,尖嚣的狗叫声划破了夜空,一个漆黑的影子从石料厂里面飞奔了出来。
程展翼大叫一声,躲到了王驭身后,死死攥着王驭的衣服。
王驭被他直接从地上拽了起来,脚下没有站稳,程展翼个头挺大,分量不轻,两人都一个趔趄,齐齐踩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慌乱间,程展翼摸到了一旁的枯枝,他一个激灵,没有站起来不说,一屁股又坐回了沟里。
冰冷的山泉将衣裤浸湿,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皮肤,经夜风一吹,冷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王驭先程展翼一步站了起来,抖了抖脚,鞋里全是水,裤腿也是湿透了,他这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
“你他妈有病啊一惊一乍的!隔着门呢你怕个球!它是能从里面冲出来吃了你啊?”
再看看程展翼,像是落汤鸡,缩着脖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被冻得瑟瑟发抖。
隔着石料厂的大铁门,狗子露出獠牙大声吼叫,这是看门狗,确实是比他们园里那条小土狗攻击性强多了,但是有铁门隔着,狗叫也是光打雷不下雨,起不到实质性的伤害。
“遇上你就没什么好事。”王驭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车胎扎了,明天再下山。”
车不能停在人家厂房门口,王驭只能将车挪回到石子路口,等明天天亮了,再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