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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噩梦般的初夜先口后女X淌成一条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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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舂连声惊叫,做着螳臂当车的挣扎,但他比同龄人发育迟缓,十八岁仍是未长开的少年体格。

而贺琏芝自幼好武,别看他扮相斯文,实则衣服里藏着一身腱子肉,精壮得很,制服阿舂简直比玩弄一只小奶猫还容易。

阿舂被剥光了衣服,又急又臊地蜷着身子,双手护在私处,滴滴答答地垂泪。

紫檀木书案在烛火下泛着深色的幽光,赤裸的阿舂就像一盏精工雕琢的头等玉器,与深紫色案台形成巨大的冲撞之美。

贺琏芝忽然明白了典狱长为何甘冒掉乌沙的风险,也要把这副身子弄上一弄,因为它——着实太美太勾魂了。

“你……你们……一丘之貉……”阿舂声音颤抖,缩成小小的一团。

贺琏芝双手分别捉住阿舂的左右脚踝,没怎么用力,便把少年的双腿拉直、分开。

阿舂愈加用力地把双手护在大腿根部,力气之大,全然不顾自己的子孙袋会不会被挤爆似的。

贺琏芝忽觉好笑,操着纨绔的腔调道:“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看看怎么了?”

阿舂泪眼汪汪地摇头,“不要……不要看……”

贺琏芝勾着嘴角,手臂一收,把轻飘飘的阿舂拖倒跟前,蛮横地掰开他的双手,然后……

然后他就看见了少年试图掩盖的秘密。

“原来是个双儿啊!”

难怪捂得这么严实。

贺琏芝笑得愈加邪魅,眼神直勾勾地落在粉嫩的屄穴上。

阿舂今日被接二连三地揭开身体的秘密,早就羞愤欲死,他胡乱踢蹬抓挠,把案上的毛笔、砚台、书册悉数扫落在地。

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大响动,引起书房门外侍卫们的警觉,侍卫长低声询问:“世子殿下?”

阿舂没想到门外有人,适才不计后果地哭哭闹闹,定是悉数落入了旁人耳里。他后悔不迭,羞愤地咬着唇,把哭声压抑在喉咙里。

“无碍。”贺琏芝朗声回复,及时制止了侍卫们破门而入的冲动。

贺琏芝俯下身子,低声道:“瞧见没?外面都是人,我是不介意的,你……”他玩味地看向阿舂,“你想给他们听全套吗?”

阿舂无声地挣扎了两下,完全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眼泪掉得更厉害。

“无耻……卑鄙——啊!”

他低声斥骂,尾音忽地变成了短促的惊叫。

贺琏芝邪笑着用食指与无名指拨开了少年下面那口女穴,中指精准地捻在了花蕊上。

“别、别碰我……唔啊……”阿舂敏感的身躯,随着贺琏芝手指屈伸的动作而抽搐起来。

非要认真算起来,贺琏芝顶多算得上第三个触碰阿舂女穴的男人,但与前两个粗鄙狱吏不同的是,世子殿下不仅长得仪表堂堂,撩拨的技巧也远胜前面两个。

他似乎一点也不心急,勾弦似的,一下一下勾弄着小巧的不易察觉的阴蒂。等到阴蒂充血肿大,又并拢三指,羽毛似的覆盖在敏感点上,缓慢地画着圈。

阿舂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撩拨,女穴没几下就被贺琏芝玩弄得水光淋漓。他的意志仍未放弃抵抗,奈何他的身体已经遭不住挑逗,浑身上下如一摊烂泥,提不起一点力气。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仰躺在书案上,屈着双腿供人恣意把玩。

贺琏芝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典狱长,雏儿或非雏儿,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就凭阿舂这反应,他已然笃定刑狱们并未得逞,这少年尚未失身。

如此说来——今晚是阿舂的初夜啊!

贺琏芝不经意地露出笑来,本就英俊的眉眼,在缱绻笑意下显得尤为迷人。

这张脸,不知让建康城里多少花季少女神魂颠倒。

可惜世子爷今晚这迷人的笑容无人欣赏,因为唯一一个与他面对面的人,此刻正把小臂搭在额前,薄唇轻咬,理智被纷乱的情欲撕扯着,不知今夕何夕。

贺琏芝没来由的略感不悦,既是白玉团子的初夜,这只白玉团子又岂能神游太虚?

他得让他看着,记着,最好刻进心里。

贺琏芝托起阿舂的后背,用手臂把人圈到自己面前。阿舂哭红了眼,眼泪横七竖八地淌了一脸,被迫屈着双腿坐在案上。

贺琏芝站在案前,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他手上做着揉弄花穴的下流动作,面上却温柔正经,一派君子作风。

“小团子,哭什么?你在害怕么?”声音低沉又关切,是欢场高手哄人的惯常路数。

不谙世事的阿舂还真就被突如其来的温柔哄住了,哭声渐弱,抽噎着道:“我没……没被人碰过……我还不想……大人你能不能放过我?”

贺琏芝继续温柔轻哄:“你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可以做大人的事情了。”

阿舂慌乱地摇头,“不要……不可以……”

贺琏芝才不可能放走这只小白兔,他趁阿舂抵抗变弱,把一根手指滑入了屄穴里面。

“可你下面都湿透了,”贺琏芝笑道,“都这样了,还敢说不要?你在骗人哦,小团子。”

“不是的……”阿舂羞愧地夹起双腿,又被贺琏芝以身躯顶开。

贺琏芝俯身吻了吻阿舂的面颊,这小雏儿的身体实在太香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贺琏芝抽掉腰带,脱了外袍,将亵裤脱到大腿,把狰狞的巨型阳物放了出来。

阿舂惊恐万状地盯着那根与自己手臂差不多粗细的阴茎,吓得直往后缩。

贺琏芝一把捉住阿舂的手,柔声道:“别躲,小团子,它很乖的,你摸摸它。”

阿舂被对方压制着,展开纤长的手指落在了巨柱上。

烫得吓人。

阿舂本能地缩手,又被贺琏芝押了回去,手腕被钳制着上下套弄起来。

这阳物太长太大太烫手了,连阿舂大胆放肆的春宫图里,都不曾画过这么淫靡骇人的巨物。

并且阿舂还发现,随着他手指的套弄,阳物顶端会不断析出晶莹剔透的黏液,虎口不小心碰到,黏液便被带到他的每个指缝。

滑腻、色情。

阿舂的面颊、脖颈、乃至前胸肌肤都红透了,薄薄的耳廓透着烛光,胸前的鞭痕都不再可怖,反而变得淫靡起来。

贺琏芝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又连哄带骗地对阿舂说:“小团子,你好厉害,把我弄得舒服死了,你亲亲它,呆会儿让它伺候你,好不好?”

阿舂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

贺琏芝觉得可笑,这时候负隅顽抗有用吗?他今晚没有不管不顾地直捣黄龙、而是耐着性子在这儿哄骗傻小子,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他托着阿舂的屁股,把人从书案抱到椅子上,又一手压着少年的后脑勺,一手掐着对方下巴,强行把粗长狰狞的巨物往那樱桃小嘴里塞。

“唔……!”阿舂的嘴被性器塞得满满当当,口腔张到最大依旧觉得吞吃不下,他摇着头躲避挣扎,被贺琏芝一个深挺,刺在了喉咙眼里。

“呜——!”他发出痛苦地哀鸣。

生理反应让阿舂恶心得直翻白眼,想往后躲却被摁住后颈。

阴茎接二连三地往喉管里插,阿舂难受得眼泪狂流,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

贺琏芝低头看少年被自己插得死去活来,除了心里上得到些许快意,身体上其实并不舒爽。

贺琏芝被人伺候惯了,压抑着自己的少爷脾气,把阴茎拔了出来,掐着阿舂的下巴,用指腹暴力地搓着被干红了的嘴唇。

“真不愧是没开苞的雏儿,这技术……”

这技术,令人恼火。

贺琏芝没好气地把人重新抱回案台,复又换上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是让本少爷伺候你吧,小团子。”

他把阿舂搂到桌边,分开两条纤细的长腿,阴茎抵在湿漉漉的屄口上,用力往上一顶,蛮不讲理地刺穿了少年体内的隔膜。

“啊啊啊——!”

阿舂忍耐许久的哭喊声又一次爆发出来。他痉挛着箍紧了贺琏芝的脖子,痛得几近晕厥。

“好痛……好痛……大人……我好痛……”阿舂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贺琏芝额头上也渗出细汗来,多少次在软玉温香里醉生梦死,玩过的雏儿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但这口穴……也太他妈……紧了。

他停在穴里缓了好一阵,才忍住强烈的不适感,尝试着在逼仄的甬道里缓慢而小幅地抽插。

阿舂整个身躯都在强烈的撕裂感下颤栗不安,被巨物穿透的感觉,比串上竹签被火炙烤的鹌鹑好不了多少。

但阿舂只觉自己比鹌鹑更悲惨,因为鹌鹑不会在临死前被竹签反复穿插,而他此刻却在被一个与自己体型严重不合的巨杵反复捣搅。

他凌乱不堪地摇着头,气若游丝地反复呢喃着:“不要……救命……”

原本绾住半头青丝的发簪不知何时掉落,浓密的黑发如瀑布般散了一桌。他连自己上半身的重量都撑不住了,虚弱地往书案倒去。

贺琏芝也不知哪来的恻隐之心,托着阿舂的后颈拦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才免于重重地磕在紫檀案台上。

熬过了最初的难捱阶段,贺琏芝渐渐找回状态,下半身有节奏地耸动起来。

随着阴茎的进出,破处血水被融入爱液里,滴落在空白的绢帛上,晕染出朵朵淡粉,好似这寒冬腊月里,站上枝头的料峭寒梅。

许是疼痛到一定程度,人就会变得麻木。阿舂只觉自己死过一回之后,又渐渐找回了神智。

他推着贺琏芝的小腹,凄凄切切地求饶:“大人……不要了……求您饶了我吧……”

不要了?贺琏芝忍俊扬起半边眉毛,陡然沉声道:“这才刚刚开始,给我好好受着。”

贺琏芝咬住自己碍事的亵衣下摆,掐着阿舂的窄腰蛮干,动作原始而粗暴。

阿舂昂着脖子,声声痛吟。薄而透的皮肤下面,青筋凸起,脉搏的跳动依稀可辨。

身体在痛楚与欲潮之间来回拉扯的同时,他的思绪也一并纷飞破碎。

他打小知道自己异于常人,所以处处低调,事事谨慎,从不惹事生非。他甚至悲观地想,许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落得一副怪异的身子。抱着赎罪的心态,他对残废哥哥悉心照料、毫无怨言;哪怕手里只有一张饼,他都会对流浪猫狗、路边乞儿施以援手。

这么多年,阿舂唯一问心有愧的事情,就是画了那册春宫图,果然,报应不爽。

阿舂攥着拳头,咬牙承受着贺琏芝近乎残暴的肏干与索要。

我的报应来了。阿舂绝望地想。

与阿舂截然不同的是,贺琏芝却舒爽得不行,他往阿舂身体里猛插了几十下,勉强把初尝云雨的小穴凿开一点点。

“白玉团子……你他娘的……太紧了!”贺琏芝操弄着,一句话被说得时轻时重,断断续续。

阿舂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又被迫承受起新一轮更猛烈的开凿,只觉得下半身的疼痛被成倍地叠加起来,痛不欲生。

“很痛吗?嗯?”

贺琏芝没轻没重地柔了柔阿舂通红的脸颊,粗喘着问。

“痛……好痛……”

“我受不了了……唔啊……”

“放过我……啊啊……求求你……”

阿舂哭得狼狈不堪,求饶的话也说的毫无体统,但这一声声破碎的哭泣却成了贺琏芝的助兴酒,他感到亢奋异常,甚至觉得这张哭花了小脸、哭肿了的眼睛也妖嫣异常。

“你这小雏儿……怎么……这么好肏!”

贺琏芝又不管不顾的猛肏了百十来下,在差点把人肏晕过去的当口停了下来,拥着阿舂,两人俱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贺琏芝只缓了一小会儿,又把阿舂瘦弱的身子翻了过来,让人跪趴在书案上。

阿舂跟被抽了骨头似的,根本趴不住。

贺琏芝便半搂半抱地托住阿舂的腰,挺着巨阳又一次挺刺了进去,紧随而至的,又是一阵令阿舂窒息的密集肏干。

阿舂弓着腰背,连哭都哭不出来,唯一的神智已经开始清算自己的身后事——今晚若死在这里,大哥又能托付给谁?

贺琏芝见阿舂没了声响,不满地揉了揉对方被撞得通红的臀肉,忽地想到什么,伸手下探,握住了那根秀气的、晃荡在半空中的阴茎。

这根阴茎算不上雄壮,不可与贺琏芝那根同日而语,但它胜在精致,漂漂亮亮的一根,倒是与他的主人极为相称。

“啊哈!”

阿舂要害被擒,猛地回神,后背肉眼可见地绷直了。

“嗬,原来你喜欢被弄这里。”贺琏芝躬身与阿舂的后背贴在一起,温热的掌心笼罩住阿舂的男性性器,一边用手爱抚阴茎,一边用巨阳肏弄女屄。

“唔呃……别……”

阿舂终于不再只是哭泣,话音里染上些许情欲的味道。

贺琏芝受到鼓舞,另一只空闲的手从窄瘦的腰肢爬到了前胸,夹住小巧的乳粒,揉搓,捻弄。

三管齐下,阿舂最明显的身体变化就是,他硬了,无可救药地硬了。

“别……别碰了……不要……”但阿舂的羞耻心让他坚定地做着最后的抵抗。

“真虚伪,”贺琏芝轻声调笑,“你下面都淌成河了。”

阿舂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恼羞成怒,徒劳地挣扎几下,换来贺琏芝报复性的一轮又一轮肏干。

淫水四溅,交合之声在暗夜里格外嘹亮。

阿舂无助地望向书房大门,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他只觉门框上人影幢幢。

有人……好多人……

阿舂绝望地想,他被另一个男人压在书案上恣意玩弄这件事,不日就会成为这栋王府里人尽皆知的秘密;而阿舂这个人,不日便会成为建康城里人人可欺的笑柄!

他哭着射了出来,羞耻的精液与屈辱的眼泪双双而下,濡湿了绢帛,飞溅得满桌都是。

贺琏芝的手上沾满了少年的精液,他第一次因同性的精液而感到亢奋,凑在鼻尖上嗅了嗅,唔……似乎有淡淡的处子香。

他恶意地把精液糊了少年满脸满胸,偏头吻住对方殷红滚烫的耳垂。

阿舂尚未从射精的快慰与错乱中回过神来,身体柔软得不像话,挣扎也弱了,任由贺琏芝肏来弄去。

“舒服了?小团子?”贺琏芝叼着阿舂的耳垂,问。

“呃……唔……”少年大脑空白,气息错乱,只能发出指意不明的单音节。

贺琏芝见怀中人近乎失智,也懒得再调情逗弄,收紧手臂一鼓作气,终于低吼着登了顶,还一时失控咬破了阿舂的耳朵。

情爱的节奏缓缓慢下来,贺琏芝舔了舔腥甜的嘴唇,拔出阴茎,无情地松开了怀抱。

阿舂瘫软在书案上,除了呼吸尚在,整个人与死尸无异。

贺琏芝一边着外袍,一边做了个自以为仁慈的决定:“你歇着吧,我命下人替你收拾。”

说罢,阔步离开了书房。

阿舂被软禁了,软禁在世子习文读书那间院里的东厢房。

第二天清晨,阿舂在陌生的软榻上醒来,身体裹在宽大柔软的绢被里,屋里生着炭火,暖如阳春。

阿舂从杯子里探出一只手,瘦削的肩颈裸露出来,瓷白的肌肤上遍布红痕,不难想象,绢被盖住的部位会是怎样一番淫靡光景。

婢女听见屋内响动,进来伺候更衣,尽管不是第一次替世子爷善后,但见了阿舂光裸身躯上的暧昧痕迹,仍不免暗自心惊。

贺琏芝白天不见踪影,入了夜,裹着酒意推开了东厢房的房门。

阿舂枯坐了一整日,呆滞无神的眸子,在看见贺琏芝的那一刻陡然聚焦起来,他蓦地从桌边站起,惊惧地后退,一直退到墙根。

“为什么不吃饭?”贺琏芝逼近墙角的少年,面色阴沉,“下人说你不吃不喝一整天,怎么?你要绝食?要死在我这里?”

阿舂不声不响,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兽一样,紧紧盯着前来收网的猎人。

贺琏芝瞟了眼桌上原封未动的饭菜,忽地扣住阿舂的后颈,把人押回桌边,“给我吃,现在吃!”

阿舂双手撑住桌缘,竭力对抗着身后巨大的压迫,咬着牙说:“不要,我不吃!”

谁知道这饭菜里有没有下毒?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世子是不是玩够了就要把人弄死?他还不能死,他若死了大哥怎么办?

不过贺琏芝虽然混账,却还没打算取阿舂性命,他只是被阿舂这种不识抬举的做法惹恼了。

特意叮嘱下人用心伺候着,锦衣华服、好吃好喝。这难道不是一个贱民求之不得的恩赐?凭什么他非但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还要用绝食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威?

贺琏芝端起一碗冷粥就往阿舂嘴里灌,阿舂抿着唇剧烈挣扎,两相拉扯就把碗砸碎在地上。

哐当一声,瓷片混着冷粥撒了满地。

贺琏芝轻嗤一声,“好,看来你有得是力气,那今晚可别再晕过去。”

贺琏芝猛地把阿舂打横抱起,粗鲁地把人摔在榻上。

阿舂惊叫着往床下逃,被贺琏芝一把扣住腰身,轻而易举地丢回床中央。

挣扎中,白玉缎带不知何时落入贺琏芝掌中,又不知何时变成了缚住少年双手双脚的绳索。

贺琏芝把人制住,捋了捋掉落的发丝,看向兀自在榻上挣扎不止的少年,只觉对方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滑稽可笑。

阿舂又急又怒,又惶惑又难以置信,他问:“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您为什么要为难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好问题。”贺琏芝喃喃道,还真就歪着头认真思考起来。

为什么要为难这个少年呢?一来他喜欢的向来都是女子,二来比起强迫,他更喜欢你情我愿的床笫之欢。

那为什么对这个叫阿舂的不一般呢?唔……那必是因为猎奇了。贺琏芝认可了心里这个答案,笑着为阿舂答疑解惑:“因为玩你很有意思。”

“不要……!”

伴随着阿舂绝望的惊叫,贺琏芝撕开了少年的衣襟,指腹刮擦过红痕遍布的脖子,落在乳尖上揉弄。

昨夜被过度揉捏的小豆子,隔了不足十二时辰依旧红肿不堪,被上等丝绸摩擦都生疼,根本经不起手指触碰。

贺琏芝怀疑自己骨子里是不是隐藏了施虐的癖好,只是养尊处优已久,不曾发现自己这个隐蔽的偏好。此刻他看见少年痛苦地拧着眉,竟然生出些许快意

——玷污一块完璧的邪恶快意。

贺琏芝玩弄片刻,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炭火太旺,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他索性脱了自己的外袍,尤觉得热,又把中衣、亵衣一件一件脱去,直至不着寸缕。

阿舂记得昨夜对方连衣服都没脱,干完事情提了裤子就走。此刻,他盯着这具比自己强壮数倍的身体,愈加恐惧。

“你要做什么……你做什么?……啊……!”

阿舂徒劳地躲着,还是被贺琏芝扒光了裤子,堆积在脚踝上。

昨夜弄得急切了些,贺琏芝都没怎么认真观摩过这处与众不同的阴私处。

今夜他有了耐心,便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雌雄同株的下体与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强迫阿舂折起双腿,把头探进对方双膝之间仔仔细细地看。阴茎、阴囊都与男人无异,粉色的菊穴藏在臀缝里,小巧精致,也是正常的。

只有两者之间的地带,本该是一条会阴缝的部位,裂开了红嫩的小口,小口左右是鼓胀的唇瓣,分明是女子阴穴的模样。

贺琏芝想了想,昨夜似乎还没这么肿胀,是了,应该是吞吃了过于粗大的阳物的原因。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指抵上两瓣阴唇,边揉边探究:“白玉团子,你这个地方会像女子一样来月事吗?”

“哈……别……”阿舂正抗拒着,忽被问了这么难堪的问题,忙闭紧了双唇,一个字都不愿吐露。

“不说?不说我就自己看。”贺琏芝的手指往唇缝里探了探,轻轻地搅动抠挖,“接下来这一个月,我每晚都要检查一遍,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来月事。”

“唔……”

阿舂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惊恐地低头看去——贺琏芝用手指探索尤觉不够,还低头吻住了阴唇顶端。

柔软的唇裹住了阿舂最敏感的地带,湿滑灵巧的舌头探出来,轻轻刮扫在阴蒂上。

来回骚挠,比绒羽更轻柔。

“别……别弄了……我说……殿下我说……”阿舂气息紊乱,断断续续道。

“说什么?”贺琏芝含着女穴问,热气呵在穴肉里,让阿舂战栗不止。

“我……没有……没有月事……殿下满意了吗?”

哈,答案是什么重要吗?贺琏芝想,真是个傻子,我不过随口找了个玩弄你的借口罢了。

“满意,”他直起身来,悬在阿舂上方,“没月事更好,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不间断地被我操弄。”

“什么……!”阿舂惊惧万状地望着上方那张英俊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舂白天坐在这间屋子里曾天真地想:再怎么新鲜有趣的物件,对于一个膏粱子弟而言,也很快就会因为过了新鲜期而弃如敝屣。最坏不过是被贺琏芝玩到腻,再被对方丢弃,总有重获自由的一天吧,时间早晚罢了。

但贺琏芝现在这番话的意思是,他不想放他走?他要永远被关在这个牢笼里?到老,到死?

“不要……别这样……世子殿下……”

阿舂忍不住哭了出来,想到自己也许将要永远沦为权贵玩物,眼泪再也收不住了。

贺琏芝觉得可笑至极,我还什么都没做,这不经弄的小东西就开始讨饶了?

可是……可是真的很奇怪,他越是这个样子,越讨人欢喜、勾人欲望。

哭泣也好,破碎也罢,不论什么姿态,都让人很想蹂躏、摆弄、征伐、蹉跎。

贺琏芝胡乱扯开阿舂脚踝上的丝绦,双手如楔子一般勾住对方的又白又细的长腿,固定在身体两侧。

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向前挺身,将筋络虬结的阴茎刺入了潮湿的屄穴。

被疏通开凿过一次的甬道,远比第一次更好接纳巨物。

几乎没耗费什么耐心等待,贺琏芝就开始恣意的大幅抽插,毫不留情的耸动肏干。

阿舂无法承受这样汹涌而来的情事,嘶哑地痛呼,一遍又一遍地哭求。

“不要……好痛……真的好痛……”

“不喜欢吗?”贺琏芝一面打夯一面质问。

“不要,不喜欢……大人我好痛……”阿舂哭着说。

然而这些话贺琏芝却是不信的,如果真的不舒爽,这白玉团子又怎会高潮迭起,一次又一次将滚烫的潮吹液喷淋在自己龟头上?

嘴硬的小骗子。

摄魂的小妖精。

贺琏芝把人肏晕一次,仍觉得意犹未尽,抱着赤裸的娇瘦身躯,径直去了隔壁的书房。

他邪笑着咬耳朵:“别睡啊小团子,你今晚还没给我作春宫图呢。”

世子书房的墙壁上,高悬着一块巨型匾额,遒劲行楷写着八个大字——“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匾额下方,赤条条的两具身躯拥在一处,做着与匾额内容背道而驰的荒唐事。

贺琏芝把阿舂压在书案上,左手搂着薄而韧的窄腰,右手握住少年持笔的手。

一边肏干,一边在少年耳边调笑:“画呀,阿舂不是最擅春宫图吗?告诉我,现在该画哪儿了?嗯?”

阿舂从脸颊到前胸,连同腰迹,直至阴私处,整片肌肤都泛着潋滟的异红,双目浮肿,泪水把明眸泡得几乎无法视物,他摇着头,苦苦哀求:

“我不画了……不要了……停下来……”

贺琏芝没有心疼,更没有停下,反而沉声道:“我没问你还要不要,我问你现在该画哪一笔。”

他扳住阿舂的下巴,强迫少年昂着脖子,把婆娑的泪眼望向自己,“画不出来了?是不是脑子里没料了?没关系,小爷我教教你。”

贺琏芝丢了毛笔,拥住阿舂的身躯,进行新一轮的近乎残暴的猛烈肏干。

“啊啊……不要……不行……唔啊啊……”

但事实上,阿舂身不由己地泄了又泄,到最后,连阿舂自己都迷茫了——到底是雌雄同株的身体比普通人更敏感更易高潮,还是……我秉性卑劣,活该被践踏、被污渎?

贺琏芝也有点认不清自己。

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不是偷尝禁果的处男,本不应该如此不知餍足,但拥着这样一具身子,就是怎么要都要不够、怎么吃都吃不饱。

书房紧闭的屋门被轮值侍卫敲响,两个深陷情欲的人竟然都没有察觉。

直到房门蓦地被人推开。

一个中年人负手立于廊下,美髯无风而动,不怒自威。身后跟着的下人们一个个低眉俯首、噤若寒蝉。

阿舂抬起被情欲与泪水染红的双眸,模模糊糊看见一大群人,而自己正赤裸着被人压在案上索取。

媾和之姿陡然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阿舂只觉心脉骤停,五雷轰顶。

一股腥甜自胸腔逆流至喉口,“哇”的一声,咯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晕倒在案台上。

贺琏芝见此变故,欲火骤降到冰点,拔出湿漉漉的分身,披上下人递过来的衣服,囫囵将腰带打了个结。

他先吩咐仆人把阿舂抬下去诊治,而后才慢悠悠地朝中年人行了一礼,喊道:“父亲。”

下人取来毛毯裹住阿舂情色斑斑的身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省人事的少年被仆人们扛着经过贺霆身边的时候,贺琏芝隐约察觉父亲目光微凝。

仆人们脚步渐远,贺霆见贺琏芝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表情,登时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三天两头混迹青楼,放浪形骸不知检点,现在愈加荒唐,居然把人带回家里,在老师的匾额下鬼混!”

“爹……”贺琏芝打算像往常一样开口狡辩。

“跪下!”贺霆却好似比平日更为震怒。

贺琏芝怔了怔,目光扫过一众下人,没跪。

贺霆抬腿就给了贺琏芝一脚,后者能躲而没躲,咬着牙跪了。

“刚才那个……叫什么阿舂是吧?”贺霆怒问,“他是个男人?”

贺琏芝本就不服气,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不成体统!”贺霆怒不可遏,转头对老忠仆道:“拿戒尺,给我拿戒尺!”

老忠仆不敢违抗,看了眼世子爷,默默递上戒尺。

贺琏芝被从小打到大,早就习惯了,不屑地撇着嘴,伸出双手。“啪”的一声,戒尺重重抽在巴掌心上。

贺琏芝抽着凉气缩回了手,抬眸无声地质问自己老子,好似在说“你真抽啊?”

“你以为你娘走了,就没人管教得了你了?”贺霆犹在气头上,吼道:“给我伸出手来!”

贺琏芝猛然听见“娘”这个字,也不由地愤懑起来,闷着头把手举高。

“啪!”挨了第二下。

“啪!”第三下。

儿子没服软,贺霆自己先心软了,忙给自己找台阶:“你知不知错?!”

贺琏芝冷哼道:“我没错!”

“啪!”又是一下。

“你在书房这种圣贤之地,跟个男人鬼混,还差点闹出人命!你还不知错?”

贺琏芝倔劲儿上来了,犟嘴道:“圣人云,食色性也,我何错之有!”

“孺子不可教!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话音未落,贺霆已经扬起戒尺抽在了贺琏芝后背上。

贺琏芝索性跟老子犟到底,抱着头大喊:“娘!孩儿这就来陪你了!”

贺霆被气得胡须乱颤,戒尺震得手心发麻,颤巍巍地指着贺琏芝:“你这逆子!逆子!把他锁起来!锁起来!”他愤怒地丢了戒尺,拂袖而去。

贺琏芝被父亲关在书房三日三夜,每日被迫用肿胀的手指握笔,抄写家规百遍。

阿舂那晚被抬出书房后,安置在了王府招待客人用的小院,一番精心诊治,辅以老参灵芝的滋补,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命虽保住了,颜面却也彻底丢尽了。

被贺琏芝父子这么一闹,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阿舂,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被世子玩弄了不说,还被王爷撞了个正着!

虽然下人们背地里偷偷嘲讽与不屑,但当着阿舂的面,依旧是恭敬的——毕竟是世子爷忤逆父亲的根源,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主子。

当然,阿舂也从碎嘴的下人那里,得到了关于贺琏芝父子的一些传言。比方说,贺琏芝父子龃龉已久;又比方说,贺琏芝那晚被父亲打了,还打得挺重。

阿舂心想,就算纨绔世子在京城横行霸道,总归也还是有个镇得住他的。阿舂又想,贤德王……是不是因为德勋卓着,才获封“贤德”的名号?

阿舂努力回忆那晚匆匆一瞥之下的贺霆,不惑之年的男人,身姿板正,端庄肃穆,乍看之下一身正气。

继续深想下去,贺霆在得知儿子的荒唐事后,非但没有杀人灭口,还把半死不活的贱民安顿在府里救治,甚至还因为世子的胡作非为而责罚了他……

凡此种种,是否说明贤德王是个通达明理的人?或许自己可以从贤德王那里求得一线生机?

阿舂越想越激动,忽然,房门被轻轻叩响,守在门外的奴婢轻声道:“舂少爷,王爷来探您了。”

阿舂微微一惊,正欲下榻行礼,贺霆已经阔步走到了床边。

“小友身体抱恙,不必拘礼。”贺霆说。

阿舂在床上拱了拱手,“拜见贤德公。承蒙贤德公相助,草民才得以在此将养,草民不甚感激。”

“子不教父之过,犬子荒唐,给小友造成的伤害,我这个做父亲的理应弥补。”贺霆一口一个“小友”,可以说是给足了阿舂面子。

阿舂不卑不亢道:“世子虽有错在先,但草民深知,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其他高门大户,如我这种轻贱之身早就是荒郊野岭里的腐尸一具,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之所以安然在此养病,全仰仗贤德公的仁慈。”

走进这间小院之前,贺霆心里对这个叫阿舂的满是憎恶鄙夷,说是来探病,实则是来一探究竟——这个阿舂少年除了姿容瑰丽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狐媚本领,蛊惑世子荒悖忤逆至此。

然而此刻,听了对方有礼有节的一番话之后,不由地刮目相看,反倒真觉得是自己儿子对不起人家了。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最后贺霆让阿舂放宽心好生将养,又叮嘱下人精心服侍不可怠慢,便起身告辞了。

贺霆离开之后,阿舂望着敞开的屋门思考了很久。

这个贤德公没有半分权贵架子,反而自降身段、替子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赔礼道歉,不可谓不贤德。

阿舂心说,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想要摆脱世子、想要救出哥哥,贺霆或许是个扭转全局的关窍。

……

贤德王府占地千亩,是建康城内除却皇宫之外的最大府邸。这偌大府邸东面的三分之一,被贤德公贺霆划给了贺琏芝,世子殿下的书房、寝殿等生活起居室都设在此间。

而阿舂,被安置在了王府西面、离世子活动区域最远的院子。

贺琏芝被父亲关禁闭五日后,终于重见天日。

他从忠于自己的贴身侍卫那里一打听,得知阿舂居然还养在王府里。以那少年的性子,怎么可能在群狼环视的王府逗留至今?

贺琏芝心思一转,明白了。

被父亲撞破的那天夜里,贺琏芝便暗中通知心腹把阿舂大哥秘密转移到府外。除了他和亲信,无人知道阿舂大哥的去向。而阿舂定是误以为哥哥还在府里,所以才不顾自身安危留了下来。

既然留下来了,就说明二人孽缘未尽。贺琏芝如是想着,当晚便翻墙入了阿舂的小院。

绑了少年手脚、堵住少年的嘴,把人肏弄了一夜。

清晨,阿舂从半昏半睡中睁眼,居然看见榻上的贺琏芝还在。阿舂跟白日见鬼似的,胡乱扯了件袍子缩进床角。贺琏芝被响动吵醒,眯缝着惺忪睡眼,瞧见了瑟缩的阿舂。

长发披散在肩头,把毫无血色的巴掌脸笼在中间。

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袍挡在胸前,但依然挡不住肩头、腰侧的暧昧痕迹。

脚踝瘦削,贺琏芝一掌能握一整圈,横亘在踝骨上的勒痕已呈现青紫,是头天夜里为阻止他胡乱踢蹬而捆绑留下的。

贺琏芝自嘲地笑了笑,把人折腾成这样,着实有点过分了。

其实他之所以在京城贵女圈里广受青睐,除了皮囊够好之外,还颇有几分风流才情,外加讨女孩欢心很有一套,该霸道时当仁不让,该温柔时呵护有加,该守礼时绝不僭越。

风度翩翩,知情识趣。因此哪怕他处处留情,京城女子依旧趋之若鹜。

也正是因为贺琏芝向来不缺芳心,所以不曾对谁动过真情。像眼下这般,反复跟同一个人痴缠纵欲的情况更是从未有之。

贺琏芝见阿舂怯生生的可怜样,忽地心软了一下,坐起身子朝对方伸出手去。

阿舂猛地一颤,惊惧更甚。

贺琏芝不虞,拧眉道:“我有那么可怕?”

床笫用强这种事,只要分寸把握得当,用得好了便是闺中情趣,用得不好……贺琏芝过往经历里,还没有用得不好的时候。

想跟他上床的妙龄女子都排到了秦淮河,更何况跟了世子爷,就算不能做世子妃,一生富贵荣华是少不了的。

贺琏芝不明白阿舂在害怕什么。

“别碰我……”怕归怕,但少年依旧用打颤的声音表达着誓死不从的决心。

贺琏芝愈加烦闷,若非昨夜太累,他才懒得宿在这房里。他蓦地掀被下床,随手扯了床尾的衣袍就往身上套。

他被人伺候惯了,见阿舂依旧警惕地躲在床角,丝毫没有伺候更衣的觉悟,他愈加着恼,压着脾气说:

“我要更衣。”

阿舂没动,反而把脚趾蜷紧了一些。

贺琏芝邪念一闪,冷冷威胁:“也不知你那残疾哥哥这几日是否安好。”

阿舂倏然抬眸,片刻犹豫之后,起身将手里的袍子胡乱系在自己身上,又快步走到贺琏芝跟前,违心却细致地伺候世子更衣。

贺琏芝修八尺有余,阿舂发育迟缓,与对方高差明显,替对方更衣并不趁手,偏偏这位世子爷还存心作弄,丝毫不跟屈就,身板挺得笔直,非得让对方踮起脚尖来替他盘发系扣。

幸亏阿舂平日伺候哥哥梳洗惯了,做这些事情尚算利索。全部收拾妥当,贺琏芝看着镜中一丝不乱的头发露出浅淡的笑容,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想见你哥?”贺琏芝问。

少年一怔,随即用力地点头,第一次在贺琏芝面前流露出渴望。

“我可以允你二人见面。”贺琏芝睥睨着阿舂,“做我的禁脔,世子爷什么不能允你?”

阿舂蓦地僵住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做梦。”

贺琏芝冷着脸走了。阿舂瘫坐在床上,怀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想:拉拢贤德王已经刻不容缓。

贺霆在户部任职,恰逢近日公务繁忙,忙到戌时才打道回府。刚走近自己寝院,但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提灯候在院门口。

“王爷。”阿舂走上前来,躬身行晚辈礼。

贺霆略感惊诧:“这么晚了,小友何事寻我?”

“阿舂感念公爷救命之恩,亲手做了些吃食,聊表谢意。”

贺霆的目光随之落到少年手上,素白纤细的手指正拎着一个食盒。贺霆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几变,随即若无其事道:“小友有心了,进屋坐吧。”

阿舂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庭院。

进了屋,贺霆摘了官帽,连常服都没换,屏退左右独留阿舂一人在房中。

阿舂打开食盒,取出三叠精巧漂亮的点心,竟不比建康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做出来的点心逊色。

“阿舂手笨心拙,想了多日也没想出个向公爷表达谢意的妥帖法子,只能是……”阿舂摆弄着点心碟子,羽翼般的睫毛轻轻煽动两下,大着胆子抬眸,望向贺霆。

这少年生得极美,贺霆在书房初见时就已经知晓。但今日的阿舂不似当日狼狈绝望,锦衣把他衬托得又贵气又灵动,比初见时又美丽生动了三分。

饶是不惑之年的贺霆都不禁微怔,莫名地生出些许口干舌燥之感。

“阿舂……”他忽然改了口,直呼其名,而没再唤阿舂为“小友”。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贺霆问。

阿舂不明就里,愣了愣:“约莫亥时了吧。”

亥时了,你一个为我儿暖过床的人,拎着宵夜上了我的房间,究竟是何用意?贺霆原想这么质问。

但他一时鬼迷心窍,话到嘴边,竟然换了说辞:“独自一人等我到这个时辰,想必不仅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这么简单吧?”

阿舂早知道贺家的兴旺与家主贺霆的精明能干必然分不开,自己这点心事自然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于是开门见山道:“王爷,草民确有一事相求,还请公爷为草民做主!”

说着,阿舂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

“阿舂有一年长六岁的兄长,自幼与阿舂相依为命,可是他天生残疾,目不能视、脚不能行。世子殿下为一己私欲,以我兄长为质,强迫于我。时至今日,阿舂已经整整八日没有兄长音讯……”

阿舂悲从中来,不由地声泪俱下,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

“兄长生死未卜,阿舂夜不能寐,还请贤德王……还请贤德王出手相助!”

一股夜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缝里吹了进来。

贺霆看着梨花带雨的阿舂,自打妻子离世后便如一潭死水的心神,竟然随着烛火微微晃动。

他中邪似的走到阿舂面前,俯下身去,捉住纤细的小臂,把对方搀扶起来。

阿舂起身道谢,欲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对方攥得更紧了,他蓦地止住哭泣,抬眸撞入贺霆炽热的异样眼神。

“王爷……”阿舂心虚地轻唤。

贺霆压抑着愈来愈粗重的呼吸,沉声道:“阿舂,你心思玲珑,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没有空着手求人办事的道理。点心是为答谢我之前对你的救命之恩。那你今晚所求之事,又该如何答谢我?”

阿舂蓦地瞪大了双眼,俊丽的面容刷地惨白一片:“王爷……难道……”

贺霆陡然松开钳制,负手道:“我与世子不同,不会强人所难,你回去好生斟酌,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迟。”

阿舂难以置信地退了数步,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贺霆的庭院。

阿舂原以为,被贺琏芝绑在床上不分昼夜地奸淫,已经是生命中的至暗时刻,然而他始料未及,自己很快又堕入一个更令人窒息的深渊

——三人行,被两个男人同时肏弄。

噩梦,就降临在腊八这一天。

今年是寒冬,大雪连绵,冰封皇都。然而临近年关,王府上下、乃至整个建康城依旧洋溢着和美欢快的气息。

街上孩童们一边玩雪,一边念叨:“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一日,就连懒散惯了的贺琏芝都破天荒起了个早,主动向父亲问了安,又命令下人往阿舂院子里送了腊八粥,在书房里假模假式地看了一个时辰书,便大摇大摆地出门找箫辄去了。

如果说“京城头号纨绔”的名头,贺世子当仁不让,那京城二号浑不吝,便是贺琏芝最交好的兄弟——萧辄。

箫辄出身公府,老公爷曾有军功,但英年早逝,箫辄年纪轻轻便袭了公爵。非要论资排辈的话,无官无爵的贺世子恐怕还排在箫辄后面,但两人打小玩在一处,长大了依然称兄道弟、不论虚礼。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一碰,决定上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柳月楼”吃酒。

陈朝偏安一隅,皇帝陈叔宝自己就是个贪图淫乐的,是故高门子弟出入秦楼也毫不避讳,甚至还捧红了柳月楼里不少名伶。

柳月楼的头号雅间,向来只留给有头脸的贵客,平日里宁可空置也不随意开放,而踏入这雅间次数最多的非贺、箫二人莫属。

酒桌旁,贺琏芝左右坐着一对双生花,顾盼生辉,俱是一等一的俏丽。但今日的世子爷有点反常,只顾着自己喝酒,几乎不与这对姐妹花调笑。

箫辄朝贺琏芝杯里斟酒,随口笑道:“怎的兴致不高?”

“有吗?”贺琏芝扬眉看向箫辄,见对方维持着戏谑的笑容,又补充道:“许是夜夜笙歌,纵欲过度。”

箫辄笑意更浓,“纵欲过度?我可记得你以前‘一人战三英’的神武事迹,什么尤物能把兄弟你累成这样?”

贺琏芝不答,神秘兮兮地摇着折扇。

箫辄往贺琏芝身边凑了凑,“不地道啊,你看看兄弟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你,你居然还跟我藏着掖着。不地道!”

贺琏芝想到床上的阿舂,不由地嘴角眉梢都带了笑。一旁的姐妹花见世子爷总算展颜,趁机将软绵绵的胸脯往对方身上蹭。

贺琏芝原本带笑的眼角,在看向窑姐儿的一瞬,就冷淡了下来。

姐儿愣了一下,大着胆子去搂贺琏芝的脖子,贺琏芝忽地眉头一皱,把人推开了。

“哎呀!”姐儿浮夸地倒在一旁,面带委屈,娇滴滴地说:“世子爷不喜欢奴家吗?”

箫辄也略感惊讶,今日这对孪生姊妹完全是按照贺琏芝的喜好长的,声娇体软、前凸后翘,他还从未见过贺琏芝这般粗鲁地对待女子。

贺琏芝也搞不清楚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适才脑海里晃过阿舂的脸,手一抻已经把人推出去了。

“你衣服上的香,本少爷不喜欢。”贺琏芝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箫辄忙道:“还不赶紧把衣服换了再来。”

贺琏芝又补了一刀:“不用来了。”

姐妹俩错愕地对视一眼,掩着面哭哭啼啼地走了。

箫辄笑道:“怎么回事啊?这还是我认识的最懂怜香惜玉的世子爷吗?”

贺琏芝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又对着酒瓶灌了好几口,仗着酒劲儿说:“你不是好奇我跟谁夜夜笙歌吗?”

箫辄来了兴趣:“对啊,快跟我说说。”

贺琏芝笑了笑,搂着兄弟的肩膀:“你等着,我这就把人叫出来!”

……

王府,偏院。

阿舂仰着头问贺琏芝派来的侍卫,“现在就要去吗?”

“殿下说,即刻动身,不得延误。还请舂少爷不要为难属下。”侍卫言辞恭敬,但腰刀寒光凛凛,话里话外俱透着不容置疑。

阿舂无奈起身,对侍卫们说:“走吧。”

入夜后天气寒凉,下人们知道这个新入王府的少年与世子爷关系匪浅,恭敬地喊他“舂少爷”,还在他出门前给他披了身新制的毛领大氅。

马车辘辘,踏雪而行。

柳月楼头号雅间的格栅再次被人拉开,阿舂裹着寒气,抬腿入内。

屋内暖和,阿舂把大氅的兜帽摘下,露出被冻红了的俊秀小脸。他没逛过青楼,更没见过这么多浓妆艳抹的女子。屋角几个歌女衣着单薄,乳沟隐约可见,吓得阿舂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桌角。

在他进门之前,贺箫二人已经饮了好几壶陈年佳酿,此时都已微醺。

箫辄打量着阿舂,笑道:“琏芝,这就是你说的……?”

贺琏芝勾着嘴角点点头,颐指气使地冲阿舂喊:“愣着干嘛?过来陪小公爷喝酒啊!”

阿舂内心抗拒,但又别无他法,只能就地坐下。

手心被塞进来一杯酒,不消问也知道贺琏芝这是要灌他酒的意思。阿舂只得捏着鼻子把酒喝了,烈酒入喉,辣得他直吐舌头。

箫辄从阿舂进门起就一直默默审视着,啜完一小杯酒,才缓缓道:“脸蛋儿的确生得不错,就是年龄小了点。琏芝,你以前不都喜欢丰腴成熟的吗?这孩子发育了没有?”

阿舂被人当成玩物一样评头品足,心里羞恼,面上却不能发作,只能把双手藏在衣袖里,紧紧地绞着。

贺琏芝酒意上头,说话已经不似清醒时那么矜持,“兄弟,这就是你眼拙了,这只白玉团子啊……耐肏得很。”

一对狐朋狗友朗声笑作一团。

耻辱,让阿舂的头勾得更低了一些,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份耻辱。难道就因为贫贱的出身、天生的缺陷,他就可以被王公贵族们肆意作践、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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