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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如晨喃喃自语:“在坚持一下吧。求你了。” 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说。
任翠美一直打不了麻将,成天在家里大吵大闹,戴着耳机都无法屏蔽长久的噪音,最要命的是半夜,又开始哭嚎她苦命的儿子,咒骂出轨的老公,控诉章如晨对她的“虐待”。
章如晨是劝也劝了,哄也哄了,让也让了,但任翠美却当做耳旁风,她劝她的,她嚎她的。
章如晨见劝无果,便有不再继续劝,费时间、费心力。
挨得近的邻居刚开始还会忍着,都知道她苦命,也不忍心苛责,可长期以往被影响着心情,打扰着休息,谁会一忍再忍?
章如晨又是道歉,又是保证,打发走一个又一个人,关上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心力交瘁。
能怎么管?她能管得住?
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甚至压过了任翠美的声音,
任翠美听到声音打开卧室门查看,本想看章如晨被其他人找上门的难堪,却想不到是大笑。
“你在笑什么?”任翠美冷冰冰地问道。
章如晨早就笑趴在地,直到没有力气才渐渐停下笑声,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任翠美的问题。
“我问你,你在笑什么?很好笑吗?”任翠美又踢了章如晨一脚,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被无视让她更加恼怒。
“当然是笑你。”章如晨从地上爬起来,在任翠美面前站定,满脸嘲讽。
“笑我?”任翠美的表情有些扭曲,抬手就打,“反了你了,敢笑老娘!”
章如晨顺手拿起身旁随手放的扫把,狠狠朝打来的那隻手挥了过去。
被找上门的时候,她都在勤勤恳恳地打扫着家里,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知道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管得住妈妈,明明知道却还是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指着她骂。
可她甚至连反击都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家中一个人故意製造噪音,就是这户全家人的错。
更何况她也能体会到人家的痛苦,也在夜不能寐,实在是没有脸面去反驳一声。
“啊!”任翠美被打痛,惨叫了一声。
“别没事干就想打人,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在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是透过我骂谁。”章如晨眼下乌青深种,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少眠、无眠的夜晚。
“你敢打我?”任翠美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不敢,我一个病人,不可能时刻让着你。”章如晨说话时着重强调了病人二字,哪怕能唤回一点点良知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