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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娇脸上遮这仵作们惯用的口鼻巾,只露一双眉眼在外面,看看容苏明又看向温离楼,声音清冷道:“仵作这边的建议是,没有带回讚厝进一步检查的必要,家属的意思呢?”
讚厝——仵作们停尸验尸的办公之地。叶轻娇的意思就是陈卯系自缢无疑了。
查看过案发现场又询问过监舍相关人员,温离楼扭过头来准备跟容苏明说话,却一不小心看见了后者那张无有表情的脸上瞬闪而过的阴鸷。
按缉安司办案的流程来说,容苏明作为家属此时不应该还在这里待着不走,但为首的温离楼没发话,其他武侯敢不敢说什么。
顿了顿,温离楼朝土墙上那几行用疑似陈卯指甲抠出来的字迹,淡淡道:“是自缢,作为亲属,你,你打算……”
“人死在你们缉安司,”容苏明沙哑开口,温离楼下意识眉心一跳,刚想叹两句“你不会闹着要缉安司给你赔钱罢?”,就听容苏明无波无澜道:
“等着陈卯的娘来大闹缉安司罢,别说我没提醒啊,提前把赔款准备好对缉安司来说有益无害。”
“……”温离楼一口闷气噎在胸腔,差点没能喘上来。
在场还有其他人,有些话温离楼不好直接说出来,吩咐手下收拾现场后,她拉容苏明到安全的地方说话。
陈卯的事情对温离楼来说显然是个不小的意外,以至于让这位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官爷终于俨肃认真起来,对容苏明兜头就是一通十足十的歆阳骂:
“你弟的事情明摆着就是后头有人操纵,眼瞅着我刚挖出点线索来,人就嘎嘣吊死在了监舍里头,还用指甲在墙上抠出个遗书来把强/暴姑娘的罪全担了,容二你告诉我,今儿这出事要是我再不深究到底,赶明儿出了司台的大门,是不是谁想来我这缉安司为非作歹就都可以了?!”
温离楼这种人,常用的手段向来是武人治事的雷霆光明,遇上文官在政事上的心机、以及商贾在商场里的卑鄙,她的态度一是不屑搭理,二是事不关己,没成想这些刻意忍让倒成了某些人把她当软柿子捏的凭资。
“你冷静点,老温……”容苏明太阳穴突突发胀,脑子里一会儿是陈卯的吊死的样子,一会儿是堂兄容昱给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隻好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她道:“你大可像几年前一样拳打脚踢收拾那些牛鬼蛇神,然则你无法预料他们会不会再给你弄个‘兆联案’出来,且先不说一转眼你我都三十了,单单是说这些年你花大心血守着的歆阳城,百业兴旺啊,你舍得让这些付诸东流么?”
温离楼吼完前面那些话后,似乎是被人迎面一脚踢在面门上的情绪就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她烦躁且用力地搓了一把脸,坐进椅子里道:“官当的越久,就越能发现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其实甚少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