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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明从柜子里摸出一个通体漆黑的小坛子,凑到被封住的坛口闻了闻,她回道:“就是这个了——我记得之前好像给你说过,我不认识你爹,兆联。”
寒烟一噎,皱了皱鼻子,嘟哝似地悻悻道:“你晓得我说的是谁。”
容苏明难得没控制好表情,颇为诧异地向这边瞧来一眼,后知后觉道:“哦你说老温呀,十来岁认识的,就照你这么大时候,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莫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罢?你爹够倒霉的哦……”
“我又不是坏人,能憋什么坏主意,”寒烟讪讪摆手,认真说话时连脑袋歪起的角度都和温离楼如出一辙,“我只是昨日在学堂里听了几句闲话,突然有些好奇罢了,你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容苏明搂着坛子耸肩:“可这半天你也没问呀。”净急着解释了。
寒烟略显为难地蹙蹙眉,又抬手抓抓耳朵,忸怩道:“学堂夫子们都说他所有课试都没出过前三,是真的么……我说的是我爹。”
“我爹”两个字几乎是被寒烟哼出来的,她这副样子,分明不像是被逼的这么唤爹,但同时却也不像是自愿的。
容苏明隔着距离朝半开的灶台窗户努嘴,道:“歆阳城南贫,几十年才出你爹这么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她要是稍微逊色旁人毫厘,那又怎会有今日之出人头地?可见传言有时也是可信的。”
“容大你的话也不少嘛,”寒烟咧嘴回驳道:“外头人还都说你惜字如金呢——我就说传言不可信。”
“???”容苏明眨眨眼,抱着小坛子咯咯笑道:“我是商贾,若惜字如金,说起话来那得有多贵啊,小妮子你听传言时候带上自己脑子好不好。”
寒烟复指指另一个小柜子,里头放着叶轻娇给如意做的开胃和肠的糖丸,她笃定道:“传言又真了,你说话果然跟点炮仗一样,怼。”
“呵,多谢夸奖咧。”容苏明弯腰拿糖丸,吐槽道:“你家的摆设怎的不是高就是低,闹着外人耍呀?”
寒烟扭过头去,视线隔过及她肚子高的灶台轻轻落向窗外,“我娘经年劳累,腰不好,柜子装在高处便于她使用,至于那些低矮的,都是那谁,都是他闲着没事装的……容大你待会儿回家么?妹妹在家么?泊舟和桂枝呢?我跟你去你家玩罢。”
容苏明顺着寒烟的视线打眼看过去,方才那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已经走了,只剩温离楼独自坐在院子里,低着头,侧影有些深沉。
不用猜就知道是寒烟怕和温离楼单独相处,容苏明把装满糖丸的油纸袋递给寒烟,自己抱着黑小坛子道:“好呀,正好暮食去我家吃,叫你花姨姨下厨。”
寒烟跟着容苏明往外走去,“你都不心疼我花姨姨么?”
容苏明:“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心疼她难不成你心疼啊?”
“心疼她你还叫我花姨姨下厨给你做饭啊?”
“嘿你个小妮子,且不说我上工忙了一天,我在家的时候不时也是我做饭的,如今她在家不就她做饭么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