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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是旧事啊,嫌没意思那咱就不提呀,”容苏明上前一步逼近兰氏,两手搭在两个椅子扶手上叫兰氏避无可避,“小舅舅给我女儿的满月礼昨日刚到,从云南送过来的,走水路,搭丰豫的货船,花了两个半月时间。”
兰氏努力往后挪着身子,试图在逼仄的空间里躲开容苏明的凌厉视线和迫人气场,“是、是么,你小舅舅真小气,给你送东西还要搭咱们家的货船,他自幼就是这样,小气又惧内,是的他总是这样,就算吃着皇粮也不像官家人,穿着甲胄也不像当兵的。”
“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容苏明歪头,试着追上兰氏闪躲的视线,“外祖母宠你疼你这个嫡长女,便是你做的事尽让兰家蒙羞,她与外祖父也不曾弃你于不顾,可是你呢?仗着这份宠爱,在娘家上瞒亲长,下欺弟媳,搅得兰家家宅不宁,逼得先小舅母晓氏抱子投河自尽,我若是小舅舅,杀你犹不解心头恨,何况断绝关系乎!”
“逼死,逼,我才没有逼晓氏呢!”这是兰氏至今都极力否认的事情,也是埋在她心里的一根刺,让她永不得舒坦,可是人死事落,她就算再喊冤枉,也永远无法和已故的晓氏当面对质。
她底气十足地朝容苏明大吼,“我没有逼死她,是她陷害我!她是我见过手段最狠的女人!是她陷害的我!!”
“可死的是她和她的孩子,而不是你和我,”容苏明气急反笑,沉沉笑声让兰氏害怕得瑟瑟发抖,“您知道么,我的孩子长的其实不像我,甚至也有些不大像她阿娘,您知道她像谁么?”
知兰氏者莫若容苏明,便是到这一步,作为母亲的兰氏也还没忘记来这里的初心,甚至觉得容苏明在怒极的情况下不慎说漏了什么辛密。
她一把抓住容苏明手腕,激动得甚至有些尾音发颤:“谁?你说那小畜生长得像谁?”
身后的花春想也紧张地掐住自己手心,她并不认为容苏明是在怀疑自己的清白,但她也在害怕,怕终于可以安稳下来的一切到头来只是场她一厢情愿的白日梦——今晚的容苏明,就像是魔怔了疯了一般。
魔怔的人依旧弯着腰身,刻意压低声音,神色满是嘲讽,唇齿间轻轻吐出三个字,吓得兰氏险些疯掉:“像——兰、筑。”
兰筑,那个被母亲兰门晓氏抱着投河自尽的,不满一岁的孩子。
在兰氏如遭雷劈的呆滞中,容苏明笑声渐高,她抬手拍上兰氏肩头,吓得兰氏猛然一抖。
容苏明道:“我们刚成亲没多久,春想就有了身子,这孩子来得这般急,您说,我们得的这个,是不是其实就是兰筑那孩子?她小小年纪便遭横祸,她不甘心呐,她寻回来了,她寻我讨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