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枕头被我推到里面,床边腾出一个空,空空荡荡,我问:“你枕头呢?”
江依摇摇头:“不了,碰到你可怎么办。”
不过摔了一下,摔得重了点,区区小伤,她执意不肯,隔着那台木桌同我僵持。我看她,她看我,江依问起那块玉的下落。我没随身带着,也没送人,那是我娘的东西,不送给别人。
她听了不以为然,等着我亲手送给她。
东西是她赎出来的不假,我照样能买回去。不过江依要的不是钱。从古至今,长辈送的东西多做家传之物,交送旁人是什么含义不言自明。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呢。世间情爱不讲道理,俗世沉浮,岂能苛责她?总归要斩断情丝,即便她事事情愿,真等醒悟了,怕是为时已晚,说不定还会怪我。
“我还跟你生气呢,不说这个。”我没置气,但这话说得刻意,江依闻言不再说话,她想了很久。说她知道,我不说她也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我不在意,可她既然知道又如何向我坦白……江依理直气壮,散开头发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我,“谁不知道你的脾性,骨头硬,难啃。”
她双目呆滞,盯着某处出神,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格外单纯。有时真觉得她那些年岁都白长了,对上这样的事情,头脑简单得好像在求一串镯子一颗糖。
或许只是耽于玩乐,把我也算进去了。想到她今天如何被我错怪又是如何委屈的,怎么这么委屈呢,要我我也委屈,我也要哭。江依对着我,委屈出了泪,隆冬腊月大风天里泪眼摩挲的样子,格外让人心疼。
那边侧趴着一个,这边侧躺着一个,两双眼睛互相看了很久。我犹犹豫豫,说我只是不想见你痴心错付。
江依坐起来,歪起头朝我眨眨眼,“究竟是谁痴心错付?”
怎么会有人如此自大,她以为我对她有意吗,可我并不喜欢她。我也坐起来,重新对上她的视线,“真的,我不可能跟你怎么样。”
“书文。”江依走过来把我按回床上,笑盈盈的,床帘一落,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一下垮了,“好好睡觉。”
看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情状,也不容我多嘴。转身吹了床头的蜡烛,一个人靠在圆桌上点起油灯看书。
这种天就适合睡觉,折腾半日有余,事事办不成,还累及亲友,身上又沉又疼,渐渐困了,半梦半醒间隐约看到她倚在桌上,掩住口鼻,不停地哭。等我动一动身体,弄出什么动静,那边便立时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