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玩意都不如(1 / 2)
太极宫的待遇不错,单独给周蔷僻了一间宫女房。日子也清闲,伺候皇帝的差事不过端端茶水、弹弹曲。
这晚,皇帝照常宣周蔷去紫宸殿弹琵琶。
泉安来通禀时,周蔷还没应声,隔壁房里的一个宫女探出头,“泉安,周蔷不舒服,今儿我替她去。”
刚踏出门槛的周蔷闻声望过去,这女子面容俏丽,体态丰腴,此刻描了眉毛、涂了嘴唇,打扮得格外娇艳。
皇帝一登位,太后曾送来两个宫女,一个擅音律,一个精厨艺,听说是从幽州潜邸带来的。
这位是前者,名叫春华。
周蔷听春华直呼泉安名讳,说话的语气也颇为熟稔,想必是萧府旧识。当下衝泉安一点头,“让她去,跟陛下说,我不舒服先歇了。”
春华是太后的人,周蔷不想跟她争。
刚躺床上没多久,周蔷听到有人边走边跺脚的声音,不一会儿,又有宫人过来,道是皇帝那边坚持要她过去。
周蔷没法,隻好听从。到了紫宸殿,萧度生气她和泉安找春华弹曲糊弄他,罚她抱琵琶弹了一个多时辰,指尖疼了才放过。
第二日听闻,春华连紫宸殿的门都没进去,私自换人弹曲的泉安,险些被皇帝拿茶盏将额头砸出道口子。
太极宫的宫人看向周蔷的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敬畏。
周蔷如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大大得了皇帝青眼,总有人愤愤不平。
傍晚她刚出房门,迎面被一壶热水泼到了手,烫得肉皮红肿。
熟悉的女声惊道:“姐姐没事吧,都怪我不小心。”
周蔷定睛,春华嘴上关心,眼里的得色如狗子翘上天的尾巴,掩也掩不住。
她压下右手传来的火辣烫意,淡声说:“没事。”
春华早猜如此,她晾周蔷不敢计较。
正要走开,“不敢计较”的人却移步堵住她的去路。
周蔷勾起一缕发绺挽到耳后,泛红的手指指着脸颊,语气绵里藏针,“你确实不小心,要泼热水,应该泼这儿,皇帝看上的不是手,是脸啊。”
春华顿时神色一变。
周蔷挑衅地迎上她躲藏的目光。
春华擅音律,不得皇帝待见,这口恶气便出在自己身上。
当她是泥人捏的吗,泥人晒干还能硬上几天。
既被识破,春华也不再惺惺作态,敞直道:“你别仗着有倾国之姿,再美的脸蛋,比不上贵重的出身、清白的身子。宫里马上就要选秀,到时大把年轻美貌的贵女,陛下不过把你当个娱人的玩意,你还真以为自个得脸了。”
“我得不得脸,不重要。”周蔷轻轻巧巧一挑眉,“但你不得脸,太极宫哪个不笑?”
太后送来的宫女,众人默认为未来妃子,想给皇帝弹个曲,结果连寝殿门都进不去。
“你!”春华气急地瞪着周蔷。
“我什么?”周蔷上下打量她,妩媚一笑,“我是个玩意没错,你呢?玩意都可以近陛下的身,你这个太后精心调教的美人,怕是还没被宠幸过吧,那岂不是连玩意都不如。”
皇帝敬重太后,宫闱皆知,若是碰了母亲送的宫女,应当会给个位分,以全太后颜面。
春华被周蔷怼得满脸通红,想起那晚宫人送去紫宸殿的妖娆舞衣,抓此反诘道:“谁像你这么不知廉耻!好歹出身名门,前朝贵妃,却像个青楼妓子一样献媚陛下,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