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一面你也不允吗?”(1 / 2)
从紫宸殿中出来,云桐双的脚步还是虚浮的,晌午日头正盛,阳光刺眼,照得人心生焦灼。
对阿姐的担忧、对皇帝话中深意的惶恐,让本不涉政事的她此刻思绪搅得一团乱,茫然无措。
女帝表面上和颜悦色,对阿姐迁就纵容。可无论是命她将人召回京城,还是询问她的婚事,掩盖在圣宠之下的,是对阿姐的忌惮与牵制。
皇帝特意邀她前来,让她给阿姐写家书,便是不想让爹娘知晓这件事。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她不懂,可也不愿因为自己的愚钝,害了阿姐。
云桐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写家书,也要让阿姐有所提防,这次回京决不能出意外。
“桐双?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的声音吓得心神紧张的云桐双一哆嗦。
她愤而望去,却看见身着朝服的友人惊异地瞧着她。
“……筱竹?”
“你为何会在宫中。”颜筱竹好奇地问:“是圣上召见你吗?”
“圣上召我说了一些事,不过我现在就要出宫了。你呢?你是来做什么的?我记得你上个月不是又被贬……”云桐双看着逐渐颜筱竹逐渐难看的脸色慢慢噤了声,连忙转移话题,干笑了两声:“哈哈,你回来就好,过几日我陪你去喝你最爱的桃花酒怎么样?”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颜筱竹翻了她一个白眼,“我来是给圣上汇报工作的。要不是我姐逼着我来,我才不愿意浪费休息时间来干活。说起被贬我就烦,明明是圣上和我姐置气,我不过在朝堂上正常汇报工作,莫名其妙就把我贬到穷乡僻壤里去,害我晒黑了好几个度。现在和好了,我姐劝了几句,圣上就又找借口把我召回来了。”
云桐双想到她过往的辉煌战绩,和这张恨得人咬牙切齿的破嘴,心想可不止如此吧。
“不过你真是受罪了,白小猪都快晒成黑小猪了。”云桐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慨道。
“你真当我不敢打你是不是?”颜筱竹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要不是我刚在宫门口看见牧玄,怕现在打了你被他看出来,惹上麻烦……”
云桐双的笑容僵住了:“牧玄?在宫门口?”
“嗯哼。”颜筱竹瞧着她的模样,挑了挑眉,“怎么?你又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怕成这样?”
云桐双心情低落下来,小声地说:“昨日,我与他断了,婚约也作罢……”
“……你没开玩笑?”
“……”
颜筱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吵过,怎么这次就这么决绝?我没回京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桐双避开了她的目光,顿了顿:“……沉朝回来了。”
“沉朝……”颜筱竹略微思考了一下,而后睁大了眼:“就你那早死的白月光啊,他诈尸了?!”
“他才没死!”云桐双气恼,狠狠地锤了她一下:“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他死了?他只是失踪了好不好!”
“三年都没一点消息,也只有你信他没死了。”颜筱竹皱起眉:“他居然真的回来了。不过也是,要是你还念着他,与牧玄是得赶紧断了,毕竟这事与他也有关。可……”
颜筱竹望向她,眼神有一点严肃:“据我所知,牧玄绝不是什么能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京城里曾得罪过他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三年里,他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对你执念之深全京城都清楚,所有对你有另有他想的男的都被他吓得不敢上前。你说你们断了,可你真的确定,他放弃了吗?”
云桐双愣住了。
“你们的事追溯起来,还是起源于我。”颜筱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帮你一把吧,他现在就在宫门口,你出去必然会撞上,我……”
“颜小姐,你想做什么呢?”
牧玄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颜筱竹的话陡然停在嘴边。
牧玄身着朝服的缓缓上前,眉眼俊秀,一双黑眸锐利而漠然,身形挺拔,黑红的配色压不住他身上隐隐透出的肃杀之气。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颜筱竹,最终停留在神情犹疑的云桐双身上。
“牧玄……”
“乖乖,是你擅自断了我们的关系。我错在哪里,又为何错了,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如今不过是偶然遇见,连见一面,你也不允吗?”牧玄的语气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