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1 / 2)
“啥?!你说啥?”越歌作势用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处男子的房间内,躺在一张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上,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朴实但是又透着低调的奢华,布置简单整洁,却也很雅致有格调。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面前站着一位巨乳丰臀、面容俏丽,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啧啧,这胸、这腰、这屁股,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身为女人的她看了都忍不住咽口水,这个女子方才告诉她这里是京都的武安侯府邸。
越歌:“???”
她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到京都了?而且这个什么武安侯,她有认识什么武安候吗?对了,裴公子呢,不会是把她吃干抹净了就卖了她吧,或者献给京都的达官贵人了?不说自己长得有多么妖孽好看,但是她自认为也还算看得过去…卖倒也能卖个好价钱吧。
不过那位裴公子看着挺正人君子的…
不…脑海里又浮现出不久前的深刻记忆,她凌晨时不是才刚刚被这个外表正人君子的裴公子在马上肏了一路吗。
什么正人君子,我呸!我看他分明不是在骑马,是在骑人!
“侯爷。”
面前的侍女对着门外方向行礼,越歌也跟着看向门外。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颀长挺拔,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着一身竹青色宽袍,一头披肩长发取其一半仅用一根玉簪束起固定。比起初见时的玄衣银冠,此时的装扮多了一丝柔和和儒雅。
“你…裴?侯爷?”看到他的这一身装扮,还有下人对他的称呼,越歌一切都明了了。
想过他是京都哪家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但是没想过这个人竟是侯爷。事情大发了…对方地位太高,她有点害怕。
裴其玄大步走过来在床榻边坐下,“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垂着头不敢抬起,越歌默默在心中腹诽: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来问她哪里不舒服,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私密处都被他干得红肿起来了。“我、我昨日怎么了?”昨日的情形越歌再蠢笨也能猜得出来,定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发情求爱。抬起眼帘偷瞄对面男人一眼,心中又有些庆幸,还好是他。
“咕…咕咕…”越歌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这破肚子怎么还叫起来了!
裴其玄视线看向越歌盖着被褥的肚子,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已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清冽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笑意,“饿了?”转头向旁边的侍女吩咐:“去厨房备一桌清淡的膳食来。”
“是,侯爷。”箐苏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的瞬间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这个女人凭什么!她是太后赏赐下来的教导宫女,以她的身姿样貌以及手段,一定能在侯府中有她一席之地,至少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独守空房无子无女到老。没想到侯爷一次都没有碰过她,还把院中太后赏赐下来的另外三名宫女和她一起安排在外院,专门干些杂活,根本近身伺候不得。这个来历不明又行为粗鄙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侯爷的喜爱,她好不甘心。
越歌见房内没有其他人了,连忙从床上坐起,“嘶…”一下子把手臂的伤忘记了。
“慢点。”裴其玄伸出大掌扶住她的后背,她的体温透过背后的布料传递到他掌心,暖暖的软软的,挠得心底痒痒的,让人想一直撑着她不想放开。
“谢谢。”越歌小心地把受伤的手臂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自己也稳稳靠坐在床头。然后才看向面前的男子斟酌着开口问道:“我在京都?这里是武安侯府?你是…侯爷?”
裴其玄瞧她这副拘谨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初遇时还道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知道他是侯爷后就变得如此拘谨小心翼翼,难道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毕竟他答应要迎娶她,她以后就是候夫人了。
“是,这里是京都,你在武安侯府内,我是裴其玄,也是武安候。”裴其玄认真回答她的疑问。
“那…侯爷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个,那个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吧?小女子实在是身份卑微,配不上您呀!”越歌诚恳得就差当场给他跪下了。天啊,她一不会宅斗,二她不想只做一个后宅怨妇,三是此人身份高背景肯定复杂仇人什么的肯定也多。
裴其玄皱起眉头,“不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冷冷清清的声音依旧好听,但是任谁听了都能发现他语气里的冰冷和不悦。
惹不起惹不起,苟住小命苟住小命,越歌不停在心里念叨。算了,认命了,顺其自然吧…真是万恶的旧社会…
“那当我没说,您不介意我身份卑微就好。”
“不介意。”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出身都不重要,他只是单纯喜欢她这个人还有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愉悦感觉。
“叩叩——”
“侯爷,膳食已备好,是否需要现在呈上?”箐苏站在门口向里头问道。
哎呀,这身段,这柔媚的嗓音,这只是侍女?没有这么简单吧…越歌偷瞄裴其玄一眼,这男人竟然也能无动于衷,定力真好。不对!该不会这位叫箐苏的丫鬟是他的通房什么的吧。又忍不住瞄他一眼,一时觉得头大,她接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啊。怎么办,要不要问一问,万一这个丫鬟只是普通婢女呢。还是问一问吧,她都决定试着跟这个男人交往了,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开了为好。
“摆膳。”裴其玄也注意到了对面的女子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越歌坐在床上没说话,膳食摆好了,却见那名叫箐苏的女子还在一旁侯着。忍不住看那女子一眼:摆完了不下去,她怎么问呐,问不出口…她也不是主人使唤不了人家…
裴其玄见她一副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而且还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箐苏,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于说?想了想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都退下吧,没有本候的命令不得靠近。”
越歌见到所有人都退出房内,她把身子往裴其玄旁边挪了挪,抬起手来冲他招了招,示意他把头低下来,耳朵凑过来些。
裴其玄一下子就读懂了越歌要表达的意思,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女子温软的唇瓣就在耳边,说话带出的气息吹拂进耳朵里,让人觉得抓心挠肝。连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慵懒软糯的声音传进耳朵又绕着全身转了一圈直达心底。突兀地又想起他在马上热烈地拥吻她插干她幽深小穴的场景来,耳边似乎还能依稀听到那时两人分泌的津液在口腔内交汇“啧啧”作响的声音。只稍微一想,身下初尝情欲还未餍足的大家伙又高昂抬起头来,脖颈突出的喉结自主地上下滑动两下吞咽了一口口水。
“裴公子?裴侯爷?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越歌把手放在发愣走神的男子眼前挥挥,有点不明所以,是她问得太直接了?
“什么?”裴其玄回过神来,虚握拳头假咳一声,“咳咳,你刚刚说什么?”
越歌无奈,又对他招招手。
“无碍,你就这样说吧,没人能偷听到。”离她身体太近抵抗不住那种冲动的感觉,心跳加速,身体燥热,脑子也变得旖旎起来。
“那我说了。”越歌望着对面男人的面容,“那个,那个箐苏不会是你的通房吧?”问完飞快拉起被褥挡住自己整张脸,即使她脸皮再厚,但是说这种事她还是觉得很奇怪。而且古代富贵人家的男主子有通房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她真的很介意,问这种问题不单单是尴尬,她也有些紧张害怕面对。要是真的是那样,她要怎么逃离这个男人,看着就很不好脱离他掌控的样子。
隔挡的视线外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含着笑意的话语也随之而来:“所以,你是吃醋了吗。”
!!!
竟然是真的!
越歌那一瞬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明白为什么,可能大概是因为她决定好好的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突然发现又要回到原点了。
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裴其玄伸手把被褥拉下来看到越歌愣住的样子,面上神色有些沮丧,连忙解释道:“不是。她虽是外祖母赏赐下来伺候我的,但我不需要伺候。”才刚说完,发现前一秒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此刻那双微挑的丹凤眼已慢慢爬上笑意。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且她们都在外院,你昨日无人照顾才调到内院。”
哈?越歌今日的心情可真是起起起起落落落落个不停。
“好了。先起来吃东西吧,不是饿了吗。”裴其玄刚刚就听到她的肚子咕咕咕地在叫了,想来定是饿极了。
“哦,谁让你的侍女长得那么好看还前凸后翘,看着就不像侍女…”越歌边从床上起来边嘀嘀咕咕。
他的耳力极好,而且这嘀咕也嘀咕得过于大声,他想不听见都难。原来是因为这个?可他遇到那么多女子,他只觉得越歌是好看的…
走到桌前坐下,粗略看一眼,大概有七八道菜。
越歌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句:有钱人家真奢侈。
“先喝点汤。”裴其玄拿过白玉碗站起来打了一碗补汤放到越歌面前。
面前推过来一个白玉碗,碗里装了半碗澄黄澄黄不知道是什么汤水。越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真好喝呢,甜丝丝又暖融融的刚刚好。
“空腹不宜吃油腻,你先吃些清淡的。”裴其玄举起玉箸夹一块鲜藕放到越歌碗中,“你另一边手不方便就不要动了,我来就好。”其实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每样夹了一点。越歌吃的速度跟不上他夹菜的速度,此时她面前两个小碗里的菜已经堆得老高了。
“你还没告诉我,昨日我为何会那样?”越歌盯着碗里的米饭不敢抬头。
放下手中玉箸,裴其玄面色凝重,“过些时日还需再诊断一番,你前些日子可有服用过什么药?”王女医也诊断不出来她到底中的是什么类别的媚药,只知晓此药每一次发作便要与人欢好方可解,若无人为她纾解全身上下便会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一同啃咬般瘙痒难耐。
安家村!白发男人给她的内服丹药,还有外敷的绿色药贴!
现如今也只能靠这个男人帮她了,越歌把自己被救的事情还有在安家村服用的药向裴其玄缓缓道来,当然一些额外不必要的东西她则真假参半地告知于他。
听完越歌的话,裴其玄拧着眉沉思起来,越歌口中白发男人的描述跟邪教的七长老很像。若真是七长老…越歌所服的便是邪教的圣药回颜丹,据闻此药比一般媚药还要厉害,且服用过多的女子则终身不孕。
“你应是遇上了邪教的人,服用的便是他们教中的圣药。服用此药并不伤身只是极易动情,且动情后必须要与男子欢好方可解。你只服用了一两颗并不多,此药若服用过多女子则无法孕育子嗣。”裴其玄把自己所知晓的都告知于她。
听到前半句越歌还能承受,直到听见“无法孕育子嗣”这几个字时脑袋轰的一声像炸开了似的。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莫名其妙穿越到别人身上就算了,还碰上两个变态,碰上也就算了还屁颠屁颠的吃着人家给的邪药。现在好了,搞得失身了,还要接受变成一个淫荡女人的事实,最主要的是还要面临有不孕不育的可能。真的太难过、太崩溃了。她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为自己在现代的那十八年难过,还是在为这个不知过往在古代活了十八年的越歌难过。
她不想哭的,一点都不想。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那股令人窒息的委屈被无限放大,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冒出来再顺着脸庞快速滑落。
裴其玄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饭碗中,而越歌还是在垂着头吃饭不为所动的样子,伸出手挡在她的饭碗之上,一滴眼泪砸在他的掌心,还带着温热的温度。“你…”想抬起越歌的脸看她是不是在哭,却被越歌抢先一步躲开了,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别、别看,丑。”语调带着浓重的鼻音抽搭着,边抽搭边说着断断续续的话,“我、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可我…难过,控制不住,让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好。”裴其玄把越歌的身体转回来,用巧力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这样靠着舒服一点。”话刚一说完他发觉越歌哭得更厉害了,胸前的衣襟似乎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
忽然间想起小时候母亲哄他时总是会拍拍他的后背,裴其玄抬起厚实的手掌也轻轻地有节奏拍了拍越歌的后背,拍了没用处,越歌反倒哭得更加伤心了,停下拍打的动作他不敢再乱动了。
……
裴其玄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眼泪,可以哭那么久。垂眸看向怀里已经哭了一个时辰哭累了睡着的人儿,一双红肿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整个人乖巧地倚靠在他胸前,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衣襟。
“莫怕,有我在。”轻声呢喃一句,抱起越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褥。
京都丞相府
一座栽满各色鲜花的幽深静谧庭院里此时正灯火通明。
坐在阁楼一楼主位上的美妇人面含薄怒,重重地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清脆响声。
“谁允许你动歌儿的东西!”美妇人嗓音柔柔,气势却是咄咄逼人。
“母、母亲,安儿…安儿…”地上跪坐着一个高挑丰盈的少女,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此时正慌措地揪着裙角支支吾吾。
“夫人!夫人!勿动怒,勿要动怒。”从门外急色匆匆走进来一名威风凛凛的男子,约四十多岁左右,身着一身乌色长袍,身量颇高。
男子一边用大掌轻拍美妇人后背,一边轻声安抚。
“相、相爷,歌儿呢,我们的歌儿到底去哪儿了?歌儿,我要我的歌儿!”美妇人刚开始只是抽泣着喃喃自语,后面情绪越来越激动近乎已经癫狂奔溃。
男子别无他法只能以掌为刀,一掌劈在美妇人后颈上,美妇人也随之晕厥了过去。
“柳嬷嬷,蓝嬷嬷,快把夫人带去内房休息。”男子朝一旁立着的两位嬷嬷吩咐道,继而把目光看向地上还跪着的少女厉声训斥:“胡闹!明知你母亲受不得刺激,你为何还要动繁星阁的东西!”
“父亲,父亲息怒!安儿也是想着母亲能开心一些,母亲也说过安儿最像妹妹了!安儿以为如此打扮母亲会…”少女跪在地上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拳拳之心。
“父亲,发生了何事?!”门外又有两道身影疾步走来。
“哼!问你们的好妹妹去。”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明显气得不轻,就连平时常挂笑意的唇角此时也耷拉了下来,虎目圆蹬拉着脸的样子甚是吓人。
“安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在小妹的院里,这衣裳…这不是母亲为小妹准备的生辰礼吗…”一名穿水色锦衣的男子,他那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不解。
“母亲早就说过不准任何人动小妹院里的东西。你不但擅自到繁星阁来,还私自动用小妹的东西,你如今胆子是越发的大了,父母兄长的话也听不得了是吗?”另一名穿鸦青色宽袍的男子,他那浑厚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戾气。
“大哥,二哥!安安错了,求父亲,兄长莫生气…”少女抽搭不停泪雨带花的样子显得很是楚楚可怜。
“父亲,大哥,安安也已经知道错了,这次就…”
“二弟,莫再纵容她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大小姐带下去。”身穿鸦青色宽袍的男子一甩衣袖,厉声打断水色锦衣男子的话,又向主位上的男子拱手道:“父亲,我们先过去看看母亲。”
“去吧。”主位上的男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