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四）（2 / 2）

陛下蓦然摇头「就连阿诚……也不知道。」

阿诚只知道她被人欺辱，却不清楚那些不堪的内情。

「那班人走后，我也放弃了求生，心想就这么死去也好，回去华京又怎样呢？不敢自诩明君，可我一直刻尽己任，从来问心无愧，虽是一介女流，但自小父皇母后教育我事事必以天下百姓为先，为了那些所谓的子民，我不顾安危踏上战场，差点死在萧楚宸的剑下，可我的子民回报我的，是刻骨铭心的耻辱，我倾尽心力守护的，竟有如厮歹毒之人，我实在没有带着那段回忆活下去的勇气。」痛苦的记忆令她潸然泪下「可是孩子的哭声把我唤醒，提醒我是一个母亲，为了她我必需活下去。」

「陛下……」泪眼婆娑的两人相拥而泣「你很勇敢，谢谢你们活下来，才会有今天的我。」

被安慰的人泛起苦笑「阿诚听到孩子的哭声，前来解救了我们，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跟他一起过些简单日子，只是我如此污秽的身子，实在配不上他……」

或许没有经此一劫，她可能会选择与阿诚过上朴实的余生。

「我明白，阿诚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好人。」

「你……有替我报答他吗？」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夕颜瞬间涨红了脸羞涩点头。

「那就好……」陛下目光一转「之所以跟你说起这件事……是想要告诉你，对萧楚宸……我……既爱亦恨。」

「呃？」陛下的答案令她吃惊，竟与她心中的一致。

「在这里受辱的时候，我脑海中不断重覆着除了他，没人敢欺负我那句话。」终于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陛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要是没有从他身边逃走，我不会受此屈辱，我明明清楚，他心里是有我的，可以为我一句话篡位的人，被他欺负一辈子又何妨……可是，退一步想，要不是他将我掳去北国，我根本不需要经历这些，所以在家国天下面前，我对他爱不起也恨不来，但撇开这些，我既爱且恨。」

爱不起……恨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