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亲爱的颜(1 / 2)
文森、文森。
一路上颜的脑袋都是文森,油门不知不觉踩得重了,车速愈来愈快,颜知道危险,可是却还是想冒险一下。
屋里积了一层灰,厨房餐具也是很久没人用过,难道金尼嫌过来麻烦,把文森带去自己那里了?搜索了一遍,没有留下什麽讯息,文森的病历资料还在,後面描述了直到一星期前,内容详细却笔迹凌乱,金尼一贯的风格。
x口伤口有发炎现象,考虑到患者肾代谢功能底下,不给予消炎药剂,一天使用优碘清洁两次,并且使用95酒jg消毒病房。
虽然个x有点随便,金尼实际上很细心,b起当医生,颜一直觉得喜欢和人接触的他更适合当护理师,b起来,粗鲁又没耐心的自己当医生真是当对了。
患者有睡眠呼x1中止症状,在睡前给与气管扩张剂,并配戴氧气罩。
文森身t还好但却很沮丧,一直问颜要回来没。
大约是文森都没有什麽变化,这家伙开始写得像观察日记,称呼也替换成名字。
文森一餐都吃两碗饭。
今天出门遇到一个很可ai的nv孩,上前搭讪被打了一巴掌,我也该好好找一个对象了。
「居然把病历当日记。」
後头几页都是差不多的废物,还有和文森一起玩圈圈叉叉的痕迹,战绩记录显示金尼输惨了。
颜到外头的公共电话拨了电话给金尼,完全打不通,几个和他有挂钩的都挂他电话。
狡兔三窟,金尼有可能在的地方随便想就有5、6个,在外面闲晃对颜来说不是好选择,一出门就有几个人跟着,找人的同时还得甩掉他们真不好办,但颜还是做到了,并在废弃工厂里找到金尼。
「金尼?」
他那身衣服很好认,是他炫耀过好多次的蓝se西装,穿着它的他脖子挂着一条绷带,绷带悬挂在横梁上,穿着黑皮鞋的脚离地有5公分,虽然手背已经长满屍斑,颜还是出声叫了他。
四周很安静,温度很低,所以金尼并没有什麽发臭,颜在一旁柜子找出手套和隔离衣,把金尼放在地板解开他脖子麻绳仔细检查一番,除了脖子外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挣扎痕迹,看起来的确是窒息si亡。
「金尼,为什麽要……,文森……」
在把金尼盖上白布时,他的怀里掉出一张纸片,上面只有两行字:颜,我很抱歉ga0砸了,很抱歉、非常对不起。
「有人在吗?」
「呜。」
好几个月,颜像活在梦里,一场他很想脱离的梦,有时候x口很痛、痛不yu生,他帮自己打上止痛剂,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勉强入眠,梦里金尼文森交互出现,很多很多画面灌入脑子,没有一件是有条理,全部乱七八糟的。
梦里反而像现实了,有时候他会整天昏睡,几天才出门买一次食物,有时也会连续好几天不睡,重复清扫屋子,直到不敌睡意,随意蜷曲在地板的y暗角落睡觉。
「颜医生?」
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挣扎了一会,他r0ur0u眼睛爬起身开门。
「我打你的电话不通,所以直接来了。」
逆光的伯德说着,还是一派有礼态度,才一年的时间他好像长大很多,看起来像大人了。
听他一说颜才想起来忘记缴电话费,平时电话不多,断了也没发现。
「要做甚麽,我现在不接工作……。」
他不想再遇到一样的事情了,就这样随便的过完下辈子就好。
「老大想要请您来当专属医生。」
对於颜突然变一个人,伯德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没有多问,简略的说出目的。
「您可以慢慢考虑,再给我们答覆,再见。」
就算连门也没得进,伯德还是礼仪满满的说,脸上始终带着yan光的笑。
「等一下。」
颜叫住伯德,吞了一口口水。
「我去,让我整理一下行李。」
他必须离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颜知道,这是一个脱离过去的机会。
柯老大脾气古怪,但对颜蛮好的,平常不用做什麽事,还享受着整帮派的尊重,里头聚集的人年纪都不大,但是气氛不错,很有生命力,与其说是帮派,还更像是所学校。
老大本身并不是常往外面跑的人,身为他的专属医生,颜也哪里都不去,反正他本来就不太在外头跑。
偶尔他才会觉得无聊,更偶尔的时候他有点孤单,但已经不太难受了。
「颜医生,你这麽就下错了,俺要是先斩了卒、解决包,你的将军就完蛋啦。」
反而是充当颜保镖的达叔很开心,多了一个棋友,据说达叔年轻时候是,到现在退休不知40年没有,老得牙没剩几颗,却又不好好刷,一张嘴都是烂牙和臭气,讲话漏风混合腔调,真的很难懂,组里火爆的年轻人没一个想和他相处。
「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对达叔来说,颜也还是孩子,虽然会称呼他为医生,对待他的态度语气却和对那帮不良少年差不多。
这盘棋到现在下了有半小时,步数却都还没超过10,颜自认为自己是很有耐心的人,嘴上却也不免的抱怨,边把马往另一个方向摆。
「这才对,来,换你。」
不过几秒钟,下棋权又跑回颜手上,他脸早垮下了,感觉好像老了10岁。
「对了,军校洗澡只能洗3分钟是真的吗?」
「当然,有时连3分钟都妹有捏。有一次在懂天,地上雪积了有那麽厚。」
达叔b了大概有手肘长的高度,注意力从棋盘上移开了。
「我闷还是用从池子舀水洗澡的捏,水一下去皮肤像被刺的,冷热都感觉不到了捏。」
颜只是猛点头,听他的记忆还是要b下棋轻松多了,真实x就算了,当作听故事也不是不能。
「那……」
「叔叔、叔叔!」
正想鼓吹达叔多说一些,门碰的被打开老大儿子急急忙忙跑进来,还是青少年的他正值叛逆年纪,连爸爸都不叫了,唯独还会叫颜一声叔叔,没事不见人影都在惹事。
「又怎麽了?」
老大不止一次抱怨,说颜才来几个月,儿子就把他看得b老爸重要,不忘拜托颜多看顾,让不擅长照顾人的颜很伤脑筋,又是谁被谁打伤了吧,跟着这少爷的人也真累。
「快点来就是了。」
「好好好。」
颜只得拿起医护箱,除了分析健康检查报告外,在这里的期间老大不太用得上颜,那些小弟的伤倒是治了不少。
「颜医生好,达伯伯好。」
沿路上遇到人就会被问候,颜到现在还是很快就不习惯,飞速点头就走过去,达叔还在那里好!年轻人要抬头挺x。
「颜医生、达伯伯。」
「颜医生、达伯伯。」
大厅聚集10多个人,还是照样问好,只是气势弱了很多,嗑破头的、割伤的排排站,颜看了火气都起来了,当兄弟就算了,打架打成这样?还好都只是皮r0u伤,最多把表皮缝合就可以解决。
「我们自己涂药就可以了……」
其中有人试着开口,立刻被颜狠瞪一眼。
「头破掉那个!过来。」他往椅子一坐,叫了看起来伤最重的过来,「後面照伤势严重给我排好,不准吵闹!」
其余的人乖乖排起人龙,在大厅绕了两圈,达叔就负责走来走去的训话。
气归气,颜还是一个步骤也没少的消毒,拿起镊子挑掉伤口里的异物,少年痛得眼泪鼻涕流满脸,忍不住叫出来,却连低着的头也不敢动,深怕一个歪掉,脑袋会开出洞。
「医生……能不能轻一点。」
「敢打成这样就不要怕痛,」对这群绝对不可能躺着等伤好的惹祸jg,他非得粗鲁一点,「好了。」
「下一个,手臂伸直。」
「快去休息!」
「是、是,谢谢。」
折腾了近2小时,终於处理到最後一个人,大厅剩下颜和达叔,当然还有满地的脏乱,外头两只看门土狗在狂吠,似乎对血腥味很有兴趣。
「看看他闷叫得,以前在俺那里呀,摔断腿一声不吭,还能康大沙包捏。」
连续讲了那麽久的话,达叔却一点也没要闭嘴,没发现自己在重复一样的话,激动得唾沫乱喷。
「我饿了。」
颜摀住脸,其实没有胃口吃,虽然他是医生,一直看生r0u还是会影响食慾;老人家在意吃饭这件事,唯有这个理由能让达叔停止说过去事蹟。
「饿了是呗,达叔煮面给你吃。」
「谢谢。」
「客气什麽。」
「再一碗。」
颜很喜欢达叔煮的这种汤面,吃得到最纯粹的面香,满足了胃也满足鼻子,配菜是一些盘烫青菜和盐味花生,简简单单的,多好。
「真亏你吃得下这种东西。」
伯德晃进厨房,看起来稳重的他其实是个贪吃鬼,常常溜进厨房,粗壮不少的他已经是老大的心腹,陆续在身上刺了些鲜yan的图案,看起来更像帮派份子,不过除去那些不说,他究竟还是那个温文有礼的男孩,在其他小弟间一样很受尊重。
「什麽叫这种东西!」
达叔不服了,挥舞煮面的长筷子叫,现在小孩就一定要加一些骗嘴巴的调味,多对不起食物。
「是颜的口味奇怪。」
「就ai咸又辣的。」
达叔继续抱怨,却又炒起r0u燥,照伯德的口味准备酱拌料,爆香蒜头味立刻扩散开来,颜皱了皱眉头,端起碗筷,逃到不会沾染油烟的窗边。
「早上冬尉又给你惹麻烦吗?我做人家的哥哥却管不住,真是……。」
伯德啪嗒的拉开啤酒拉环,倒满一杯玻璃杯,冬尉没有哥哥,也没其他兄弟姊妹,老大要他认自己当乾哥时伯德受宠若惊,老大那麽看重自己,自己却没能做什麽。
「他老爸都管不了,你能怎麽办。」
说实在的,颜也没有特别去照顾冬尉,冬尉却就是ai黏他,还吵过想换他当爸爸这种事,老大知道了没说什麽,却再意的不得了,用好多礼物才让冬尉打消念头。
「大概是你有妈妈的感觉吧。」
达叔放下煮好的乾面cha嘴,那少爷本x不坏,爸妈早早离婚了,总是想要多点关怀,颜也是,老是凶巴巴的,心思却b谁都细,组里多少人让他照顾过夜的,也不曾要求回报,的确像个罗嗦妈妈。
「开甚麽玩笑。」
「承认你很开心好不。」
「吃饱了。」
颜只是起身走开。
难得在台湾有真正的英式别墅,里头的建材、扶手、椅子百分之80都是真正的古董,住起来很舒适,要不是还得照顾小鬼们,真的就是渡假了。
到这里来就是给老大当医师的,关於他的身t状况还差一点就能整理好,原本颜是打算今天就能弄完,只是经过白天那麽一ga0,早就磨光jg神力。
「什麽妈妈嘛。」
身上还留有血腥味,让颜很不舒服,时间是早了点,他还是起身打算先洗个澡。
站在温暖的水流下,颜颓下肩膀,头撑着墙壁,唯有没有旁人时,他才能这样的放松下来,肩颈好痛,颜意识到自己累坏了,明明没有做什麽;他无法不去想文森,挂念那个已经被丢下的家。
洗太久了。他喃喃的想着,也忘记自己洗到哪里了,随便的抹上沐浴r冲掉,又洗了一次手,这次擦乾身t换上乾净衣服。
赤脚走在木头地板上有点冷,可是他就是想这样残酷地对自己一下。床头翻牌式的时钟换了个时间,发出小小的啪嗒声,科技感外型在古董房间显得有点突兀,可是颜就是喜欢这种时钟。
趴在床上,时钟又翻了几次,他才把手伸进枕头下0索,拿出文森还有好多空白页的病历,颜几乎已经背起来里面内容,边缘都看到有些破损,他却再也想不起来文森最後对他说的话,他有文森身t各个部分的照片,却没有任何关於长相的纪录。
也许擦肩而过都认不出来了。分开的日子已经b认识的日子还长,不只是实t的人本身,连一些看不到的东西也在慢慢流失,颜尽量去抓住,真的尽力了,终究还是只剩下这本病历。
连打好几个哈欠,真的想睡了,他坐起来,免得真的睡着,却又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困在想睡不能睡之间。
到派里一阵子後,颜才很惊讶的发现他们是间医院的大gu东,这间医院说大不大,并不是一般人会说的大医院,说小嘛,该有的部门都有,只是设备没到最新款罢了。
伯德没事就会到这里转转,颜也抱持好奇跟来,但几乎是一进大门就後悔。
「我们医院可能不想一般医院那麽乾净,可以吗?」
出门前伯德这样问了,黑道经营的医院嘛,是不能要求太多,这点颜也知道,多少做了心理准备。
外观看起来是蛮新的,听说去年才整修完毕,可是里面真的像个战俘营,脏并不是一般认知的,没有照顾卫生的脏,而是到处都有人在捣乱,到处都像是急诊区,充满叫嚣声,清洁人员走来走去,打扫用的拖把和水桶全是红黑se,连医护人员都像帮派份子,人一拉针就下去了。
「黑道也是会怕事的,其他派的人一知道这里换我们管,受伤生病都往这里来,还在想办法改善,」伯德绕道而行,悄悄得像是一条偷偷00的蛇,按了往上的电梯按钮,「生意不错,但没什麽人想来这里工作了,反而一些没执照的一直想钻空来。」
「用了他们医院就不用开了。」
政府懒归懒,怕事归怕事,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环境脏乱能ga0si他们,伯德够聪明,但绝对不怕冒险。
「所以我们辅导密医考执照。」
进到电梯後伯德才开怀的笑说,爽朗又yan光,要不是组里几乎没有nv生,他应该过着nv人主动包围的日子吧。
他们走进长廊,伯德在前方带路,直直走到院长室前。
「进来。」
伯德不愧是伯德,在地盘也会还礼貌的敲门,就算过了几分钟,也没显露出一点不耐。
等到里头传出不耐的应答才开门进去,里头一个中年大叔摊坐在沙发,还穿着黑袜的脚翘在矮桌上,不过多走几步而已,颜的鼻子就受不了了。
「唉呀唉呀,你怎麽来了,怎麽没有人通知我,还让你们自己上了来,太失礼了,要是知道啊,我就亲自去接你们了。」
应该是院长的人弹跳起来,鞋也快速套上,边忙碌的倒茶弄水泡咖啡。
「没有人能来接我们就算了,院长连个秘书助理都没有吗?」
伯德不愧是伯德,虽然没有站着等人,却还是空下上位给颜,自己捡了最下位坐下,态度倒是已经进入怪罪模式。
「来的人是很多,我也不太挑,可是没人要留啊,奇怪了,」院长继续念,自己先喝掉一杯红茶,才一手一杯的放下茶和咖啡,目光转移到沉默不语的颜身上,眼神明显打算了一下,满肚子心机的家伙,「请问这位是……?」
也许是害怕被取代,院长眼中有点小不安。
「一个朋友,让他给我一点意见。」
茶杯杯沿有点凝固的不明物质,可是伯德拿起来就喝了,颜的看起来是乾净的,但他不打算冒险,默默用杯装水泡冷茶。
拿完茶院长又搬出一堆资料,整齐的放满茶几。
「门诊排班。」
伯德边喝边想,吐出一个词,院长迅速的ch0u出一本活页簿,翻开最新一页,像电脑搜寻般快速jg准。
这不是颜的专门,也没兴趣,待在恶心环境里,连杯装水都有怪味,他索x放下杯子,ch0u了一份病患转院条例来看。
「午休时间太短,你想要让胃痛的医生帮人看诊吗?」
「是、是。」
医院院长鞠躬哈腰的,没有多少头发的额头油亮亮的,还布满豆大的汗珠,累积h垢的衣领让颜皱起眉头,完全不想靠近到他的一步以内。
「希望下次来能看到你的秘书助理。」
没看其他文件,伯德好像满意了,喝完咖啡站起来。
「不提医术的话,他真的很适合当院长,他也适合公关,可惜外表不太行。」
在回去的途中,伯德继续说着,颜有点佩服他边专业分析,车还能开那麽稳,他自己是个不太能一心多用的人,先前文森能边倒水边讲电话他就觉得很厉害了,达叔也能边爆香边说故事,这麽一想,奇怪的反而像是自己。
「你还在学当医生吗?」
早该问的,可是一直感觉到伯德似乎有很多无奈,颜拖到现在才的。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
「别担心,我会陪你。」
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语气坚决而温柔。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羞怯一下染红脸颊,眼睛热热的,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检查……都要做什麽?」
「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
「烂笑话。」
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连着刚才的份,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
「文森,你怎麽这样啊?」
虽然很痛,颜还是很开心,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
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x口有些刺痛,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神se也慌张起来。
「怎麽了?」
「没……就是,我……。」
文森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看着颜至少1分钟,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鼻头越来越酸。
「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可以吗?」
不会安慰,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这就是颜,一点浪漫也说不上,文森心里有点不平,感觉上却舒服多了,他点头。
「不用急着说,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嗯?」
做检验非常无聊,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别动的过程,快要闷坏了,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
在一起生活太久,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甚至没什麽分公私,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
「请把袖子卷起来。」
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举起一支粗针筒。
「要ch0u血?」
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没人会害他,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护理师笑眯眯的,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
「让我来吧。」
刚被绑上弹x带,文森还在想怎麽办,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很自然的接手针筒。
「啊,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
颜还在喘,一看就是跑来的,口罩都还没拿下来,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
「别看他这个样子,怕痛又怕血。」
听见自己被这麽说,文森没有反驳,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
「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
「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对了,楼下乱七八糟的,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谢谢。」
「好啦好啦。」
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哼着歌离开了。
看着从容的颜,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
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手肘内侧一阵冰凉,颜接着抓住他的手,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隐约有点泛红,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
「别紧张,血管会缩起来。」
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正想说不,针尖就刺进皮肤。
「咿……。」
深红以不是太顺畅的速度涌进针筒,好不容易到了6分满,颜皱起眉头,思考着该不该再试一次。
「是不是要换地方再试?」
定格得有点久,血完全没有再上升的样子,文森忍不住问了,他才没那麽怕痛,只要不看着,2针3针算什麽。
「压着,别r0u。」
颜摇头放弃,迟疑得太久,瘀青都浮起来了,又得多痛2天。
「如、如果真的报告出来……」
文森想像起整管血都是病毒乱窜的样子,想得有点害怕。
「有什麽我都陪你。」
颜搂住他的腰,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文森紧闭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接受了。
要是结果出来是确诊的,颜会怎麽做?也许会隐瞒吧,这样的想法在文森脑袋中滋长着,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却不能不想,甚至怀疑自己早就没多久好活。
「文森?」
「啊?」
熟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眼睛怔怔看着前方,嘴巴也开开的,一脸失去记忆的0样,游泳池的波光模糊了轮廓。
「你还好吧?」
风很大,吹乱文森长过耳朵的头发,颜膝盖上的书页啪嗒的翻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远处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不想被看出心里的文森赶紧垂下头,让头发遮挡表情。
「没事。」
「担心检查结果?」
黑se眼睛直视着看透一切,但颜一点也不得意,虽然并碍於在公共场合,没有直接碰触,温暖的目光一如颜温暖的手,从头顶开始向下,渗透混乱的心。
「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好吗?」
文森总把话埋在心里,坚强不怕的盔甲下早就伤痕累累,不是不叫出来就不痛了,照这样想,能忍只是件悲哀的事情,颜知道文森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可是他真的欠缺照顾自己的能力。
「我……想一个人走走。」
只会让他担心。被看得头都抬不起来,文森狼狈的离开椅子。
「抱歉。」
对颜,文森真的只想得出这句话了。
漫无目的的乱晃,2楼现在也算是文森的活动范围,上楼梯後右拐就是他们的房间,从住同一个房子进展到同住一间房间,他们之间却反而b以前生疏,连肢t碰触都几乎没有了;文森搬来时弄来一张单人床,颜却把自己的大床让给文森。两张床隔着一条一人宽的走道,挂在最边缘才能勉强碰到颜的手。
颜总是等他睡着才睡、在他惊醒时守在床边,都累到眼睛张不开了,还说什麽这本书好看,自从和文森住一起後,颜的黑眼圈也增加不少。
「在g嘛?」
後头突然出现声音,把文森吓了一跳,伯德看看他,又看看屋子里,没什麽特别的。
「别吓人好不好。」
「这是对雇主说话的态度吗?」
文森年纪b伯德大一点,个x却总像无理取闹的小孩,逗起来很好玩。
「验血结果什麽时候出来?」
故意忽略他的问题,文森关上房门说。
「项目蛮多的,大约1星期吧,」伯德回答,「为什麽这样问?」
「没什麽。」
好吧。不说就算了,伯德耸肩00鼻子,也没打算离开,他知道这家伙还有话说。
「欸,报告能在给颜看之前,先给我看吗?」
「有什麽不能让颜知道的?」
其实颜早就拿走一部分快速筛检的资料了,但这两个麻烦jg他谁也不想支持,就当颜先抢先赢吧。
「是我怕他不跟我说。」
「真累啊,你们。一起看不就好了。」
怪人就会和怪人聚一起,可怕的x1引力法则,伯德一直很注意这点,但就目前状况来说成效并不好,最近他更被几个人说过奇怪,慢慢变成怪人一组。
「要是先约好他就更会抢先了。」
「好好好,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真麻烦。伯德只希望颜不会也再有什麽奇怪要求。
「啊,颜医生。」
还没转头,伯德光看文森的视线眼神就知道了,并用和来人不相上下的气势回覆,又没做什麽亏心事,他凭什麽用这种态度。
「该换药了」
略过伯德的防御态度,颜淡淡的说,半强迫的将文森推进房间。
「放手!」
很受不了颜这样多变的情绪,高兴就对他温柔,像现在这样不爽时就对他粗鲁?肩膀上的伤都还没好,弄痛他了,但更让文森难受的是颜的有所隐瞒。
「刚才你们在说什麽?」
才刚被甩开,霸道的手又压住肩头,只是这次很轻巧的搭上没伤的地方。对文森,颜是有点歉意的,但并没打算示弱,不打算说那就直接问,文森不是喜欢绕圈说话的人,只要开口大多都能问出个所以然。
「验血的事。」
好讨厌这样的b问,全身被某种东西凝固了,文森分不出是难过还是愤怒,回答得有些泄气。
「不用再问他了,他对那个没兴趣,也不是或因为你有病而看不起你的人。」
「我不是要问那……」
文森只说了一半,没有再问下去,心中却有那麽一点希望颜问的。
「该换药了。」
「你为什麽会当地下医生?」
当颜把最後一个绷带绑好时,文森问,颜停下动作看着地板,似乎在思考。
「你有看过重症的病患吗?明明都没有恢复希望了,却还靠仪器活着的。」
「怎麽了?」
颜又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以前文森总觉得颜没有人味,但现在他知道了,只不过是个表相,颜b任何人还要有同情心,不然也不会养着他这个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了。
「不能动,连话也不说,那样算活着的吗?」
文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他不过是好奇罢了,才不想看见颜这样垂头丧气的。
「在我刚当上住院医生时,有一个出车祸的男孩,还不到20岁却和一群朋友喝了酒,到山路飙车,撞上安全岛,全身的内脏都碎了。」
故作平淡的故事从颜的嘴巴吐出,躺着的文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手,看不到表情。
「他的父母打算放弃他,显而易见的结果,反正就是个学坏的不肖儿,他们还有3个优秀的儿子呢,但在我去看他时,他却对我说了一句。」
医生,我不想si。
「很奇怪吧,气切怎麽说话,可是我真的听到了。」
颜说得很投入,甚至没注意到文森坐起来,直到手被抓住才看着他。
「多美的眼睛。」
他笑着看着文森,在想起失明时又暗下来,脑中回到那天。
「要治好他就像拼拼图一样,少了一个部份都不行,我动用了很多关系,游说那些家属放弃家人,可是……」
「别说了。」
没办法再看颜这样痛苦,文森伸手摀住他的嘴,颜这才发觉自己哭了,床单sh了一大片。
颜一笑,顺势躺进文森的怀抱里,没想到他会这样的文森一瞬间有些僵y,呼x1也变得小心翼翼,憋到有点缺氧。
「那个男孩最後怎麽了。」
听见文森这样问时,颜露出苦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文森就是文森,总是问题一大堆。
「si了,找不到肺。」
颜又淡淡的,听起来还想接着说什麽,却没继续,b起来不想说,倒不如是不那麽在意。
当时看见冰冷遗t时,他很惊讶自己没出现什麽情绪,只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辈子他没办法再承受一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不去看,等着有需要的人上门。
「你尽力了。」
文森握住他的手乱r0u,闪亮的眼睛笑着,当颜伸手向自己x口时一怔,急忙放手闪躲,可是背後就是床板,腿上又躺了一个人,还能躲去哪。
「我并不难过,後来他的爸妈让儿子捐出身t,帮助了5个人。」
颜只先抓住他的手指,感觉到文森直觉反抗时,眼睛闪过一丝浑浊。
「骗人。」
那样细微的变化文森察觉不到,事实上他已经不太依赖视觉,直觉和听力就足够应付日常所需,但是在和人相处,尤其是颜独处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解读情感。
「没骗人。」
就算穿着衣服、t格改变,颜还是一次就0到文森x口的疤痕,痒得文森倒ch0u一口气,发出微弱的sheny1n。
那对颜无疑是种诱惑,手将他抓得更紧,安心许多的文森这次没有抵抗,还稍稍的也握紧,表情显得有点开心害羞,颜再也不能控制,坐起身一把将文森压制在床板上。
「等……」
通常只要文森别开,颜就会住手,这次却不是这样,颜脖子一伸捕捉文森的唇,他并不懂怎麽温柔,也不确定这样对不对。
「我是真心的。」
文森不知道颜怎麽察觉到的,但自从上次开玩笑刺痛自己後,颜就很少叫他文森了,而且每次在该叫名字却没说出口时,都会渗透出期待的感觉。
这个吻浅却维持了好一阵子,也许是在外头吹风,连t温向来b较高的文森都有点嘴唇冰凉,而颜的更早已冷透,唇瓣不断摩擦着、融合两人的唾ye,到感觉不到温度差才松口,痴痴望着文森sh润的眼睛和唇,停住几秒钟,又r0u起文森的x口,寻找起能让他舒服的点。
「别怕,我会控制的」
控制什麽?颜也许能忍耐,文森却受不了,恐惧淹没了他,身t直打颤,好像身在寒地一般,眼前也变得漆黑。
「要是你再继续,我会活不下去的。」
当颜想脱下挡人的k子时,迟迟没说话的文森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总有傲气的双瞳全是悲伤和坚定。
「……不要。」
可是颜好像没听到似的,趴在文森的身上,呼息吐在他看不见的眼睛上,很刺。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温暖从眼皮上散开,文森不自觉的点了头。
「衣服……不要脱衣服。」
他不想伤害颜,如何都不想。文森呓语着手紧攥k头。
「好。」
得到应允的颜再度献上吻,手0上还在剧烈起伏的腰,t温恢复到有点烫手,他感觉到自己正慢慢被文森温热—不论身心。
「看不见。」
只看得到天花板让文森有点不安了,虽然身上的人那麽温柔,但该怎麽确认他就是颜?不会是在做梦吧,现实的自己是不是还在肮脏的笼子里,水碗都是虫子,蜷曲在自己的排泄物里勉强睡着,一有出笼的机会不是被打针就是被当作发泄工具,文森还算好运的,他们似乎对皮肤t格b较结实的自己没太大兴趣,不像那个娇小的男孩,他们给他吃好穿好,不用被打针手术,可是却得用身t取悦夺走自己自由的犯人。
「那就闭上眼睛。」
颜逗着,伸手盖住文森的眼睛,他的手凉透了,不管是眼皮还是眼球都能清晰感受到。
「睡着了怎麽办。」
连老鼠都能吓得他睡不着的日子很远了,文森把手盖在眼皮上的冰凉,床铺好软好舒服,不知不觉的有点神游起来。
「睡就睡。」
这样说的颜却抬起了手,直gg的对上文森左眼,瞳孔中情慾剧烈燃烧。
「现在还怕黑吗?」
「只是不喜欢,才没怕。」
不高兴被当胆小鬼的文森推开他,坐在床沿,没穿鞋袜的脚悬在半空,白得像月光。
「那真抱歉误会了。」
文森很容易说梦话,从内容听起来梦里很少发生好事,不是拜托就是住手,其中更常说的就是好黑。
「不喜欢就不喜欢。」
「就说我才不怕。」
文森又说,只是这次没气势多了,颜拨拨他的头发,好像里面卡了什麽似的,轻微的震动让文森垂下肩膀,攥着手里的被单。
一双手自後方攻来,一只托住文森下巴,另一只握住了顶点的拉链。
「就说衣服不能……」
「不会全脱光的。」
还没等到回嘴,夹克拉链已经被拉到最低,接着被像香蕉皮一样由上剥下,文森si拉着袖口,不给他完全脱掉的机会,颜也不和他抢,用膝盖撑起上半身,亲吻文森脱掉外套而多露出的肩膀,锁骨明显突出,很x感。
「颜?」
文森挺享受这样刚刚好的温柔,可是颜太过热情、几乎像变了一个人,让他不确定起来。
「没事的。」
颜额头顶住他的,往左脸颊又是一吻,好像也在安慰自己的念,一颗颗挑开文森的衣扣,指甲刮过环绕文森半身的凸起疤痕,刺而麻的感觉唤醒痛的记忆,所有的内脏都颤栗不已。那种想把r0u挖掉的痛楚真实的回来了,文森缩起身t,不由自主的痛喊出声。
「痛吗?」
颜敏捷的感觉到停了手,文森只是摇头,趁颜不注意时扣回扣子,抱着肚子呜咽,一手放上x前的伤痕,回想颜帮他治疗时那种复原的感觉。
待疼痛驱缓,文森上衣都被汗水sh透,颜0着他的额头,完全想不透。
「奇怪了……检查没有异状。」
「检查出来了?」
「还没,只是片子能马上看,之前有这样过吗?」
颜r0un1e他的掌心x道,检查一下疼痛部位後,帮他盖上薄被。
「有是有,可是一不痛就不痛了。」
「先躺着,我拿乾净衣服给你。」
「不继续吗?」
文森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失望。
「改天吧,你现在是病人。」
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听到的当下,颜眉毛动都没动,该高兴的文森看起来闷闷不乐,虽然先和伯德说过,颜还是早他一步拿到报告了,那让文森怀疑起报告的真伪。
藉口说要欢迎文森的加入,伯德在大厅办了一个酒会,高级酒一瓶接着一瓶,没有2小时,屋子里都是醉倒的小弟和空瓶。
贪杯不好,可是气氛一来,连颜也克制不了,第5杯还没喝一口,他就连站都摇摇晃晃了。
肾不好的文森只能喝无酒jg饮料,在现场看来是唯一闷闷不乐的人,身为召集人,伯德却神神秘秘离席了,看他那个表情,文森知道他最近和一个nv生走得近,要去幽会吧,还拿自己当烟雾弹。
「欸吼,不要睡这里。」
颜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头放在桌上就打呼起来,文森无意义的叫出声。
「嗯……」
颜真的喝很多,连文森把他摔shang,他也只出小小的sheny1n,呼声就又继续下去了。
空气残留众人狂欢的余韵,和烂醉的男人独处一室,文森像个夫婿喝醉的新娘,明明还期待什麽的,却只能坐在床边乾等。
不对不对,就是一群黑道喝得得意忘形而已。
长夜漫漫,颜的呼x1驱於平缓,呼声也小了,文森还不想睡,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你倒很开心啊?」
捏了颜的鼻子,看着他皱眉又恢复的样子乐得咯咯笑,文森玩上瘾了,伸手想再试一次,颜却醒了,双眼朦胧的看着文森,呵呵笑得像傻瓜。
「走开啦,好臭。」
早就醉醺醺的颜哪听得进去,越发不受控制的抱住文森,手伸到衣服下头,抚0起腰上的肌r0u曲线。
「继续上次的?」
有酒的加持,ch11u00的热情完全占去颜的意识,内心的野兽叫着,回过神来时,赤身0t的文森正在低低的哭泣,连忙放开扣住的手腕。
到被这样对待,文森这才知道他做不到,他无法让颜暴露在风险中,在这种节骨眼了,他才发现有好多顾虑。
「住手……。」
文林的理智几乎亏提,眼角都是泪水,文森何尝不想毫无顾忌的拥抱颜,和他互相交缠、结合?
「你没有病。」
可是文森用力的摇头,还是哭,哭得颜心好痛,什麽都好,快让他别哭了吧。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让我静静。」
文森抖得连离开颜都做不到,他想被颜抱着,同时也想远离他,那样的矛盾腐蚀着他的理x,脑袋一片混乱。
「试过你就会知道没什麽好怕了。」
「不要,拜托你,不要。」
不该勉强他,他的经历伤害够大了。
「我会有保护措施的,好吗?」
目光一到文森身上,颜又克制不住了,喉咙乾渴到一种疼痛的程度。
「不要这样。」
「放轻松。」
颜啃咬着文森的脖子,他不知所措的哭叫,无力的手想推开侵犯,被单却缠住手腕,小腿也被膝盖压住,整个人被强制拉成直线。
「浑蛋、浑蛋!颜你这个浑蛋……」
唯一没被控制的只有嘴,文森用全力狂骂,却让眼泪鼻涕呛得咳嗽不止。
「看什麽……要就快点,酒品超差的变态。」
既然都要被强迫,那也只能说服自己享受了,文森想起了不知从哪听来的俗谚,偏偏颜又停住了,还两眼sisi瞪着自己,像殭屍一样。
「没要g嘛就滚开。」
文森一脚踢向颜,力气却只够让他晃一下。
「哦?」
也许是酒劲又发作,颜一脸迷糊,好像连自己在哪也ga0不懂,眨了几下沈重的眼皮,咚的倒在文森身上,呼声b刚才还大。
说是黑道,但在柯老大这的日子基本上很平静,现在是个流程标准化的时代了,有什麽纷争也是上法院解决,顶多在出庭前派几个人过去晃晃、打个电话呛呛,只有偶尔不成熟的小弟在外面碰头,不小心吵起来了,才会有斗殴事件出现。
附近有一个当地农民组成的市集,那里大都只有蔬菜,而且还是没什麽处理过的那种,地上总都是sh土,文森不太喜欢,颜却很ai,三天两头的往那边跑。
「你要去哪?」
预报说有台风,外面从早上就开始下雨,现在风开始大了,整天都好吵,窗户黏满了叶子。
不能出户外的话,文森连房门也不想出,光坐在窗边,用雨景配茶和小点心,不能去外面让文森有点呕,但在室内的安全感还不错,看着草树冲得绿油油的,心灵也像被洗乾净一样。
「想吃小白菜。」
颜要吃什麽的时候出奇的坚持,以一个吃素的人来说,那真的不太常见。
「等天气好点再去不行吗。」
「一下就回来了。」
颜完全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顾着柜子里找伞,拿出那个有草莓图案的购物袋。
文森没再说什麽,只是也挤到柜子前,y是拿出防水连帽外套,这种天撑伞?带上几支都不够用。
「做什麽?」
到文森都穿戴整齐了,脸黑很久的颜才开口,真是不会顺他的意,每次都表现得那麽清楚了,就还是得说出口?
「闷一天了,想出去走走。」
「你要是生病会很麻烦。」
「就算你不让我跟,我也会去外面跑个几圈再回来。」
文森也很不满颜总是他错的态度,还好像自己都只会惹事情,只要说点我怕你感冒,他就会乖乖听话,也许还会在门口迎接他的,说点哄人的话就那麽难?
「就是想走走,开什麽车……」
红se跑车在草丛包围的小径上穿梭,就算名车在这里不算少见,它的颜se还是引来注目,当开上大路时,那样的情况更多加一倍,无人不惊讶的看着车身的fashion烤漆。
「能开快一点吧?」
开得再慢,跑车还是跑车,没看过有人跑车开公车速限的,马路上车不多,但行人很多,文森被看得全身发痒,每分钟都像半小时般漫长,他只希望能快点到,好逃离这个羞耻的情境。
「为什麽?」
颜心情恶劣的反问,在心里骂着丢了钥匙就走人的伯德,什麽叫老大最ai的车,他又不是要载美nv兜风。
当市集的招牌出现在视线中,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车一停,文森立刻用能力所及的超高速解开安全带。
市集的附设停车场很大,零散停了几台车,在雨和狂风中似乎都褪了se。
那天也是这种天气。当时在泥土碎草中爬行的文森从没想过他还能活下来,风雨中超市的入口发着光,也和那时他以为的安全处很像,文森慢慢想起了那个在森林中的小木屋,还有渗透至骨头的背叛,手放上藏在後颈头发下的伤疤。
那nv孩好像……依安!文森一下想不起她的名字,那个曾天天在自己身边,是他生存目的的nv孩。
「做什麽,会感冒的。」
高级车的防盗几乎要b疯颜,都按了停止钮还是只会叫,气得他偷踢轮子一脚,把按钮又每个试一次,才好不容易把车弄好,不过车门似乎没有锁上,他索x不管了,回头一看文森居然站在雨下,外套帽子根本没戴上,雨弄sh他的头发,水滴从发稍一串串的流进衣服内。
「哈啾!」
正当文森还要打下一个喷嚏,一把伞档住了雨被y塞进手中,让他惊讶得连喷嚏都了打,颜拿着小毛巾在他头上乱擦,当文森再往门口看去,那个nv孩正跑过来。
「依安。」
「李……,你还活着!喔天啊。」
nv孩看了一下颜,表情闪过一丝警戒,抓着他的衣服大叫。
「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我能帮上忙吗?」
b起来文森并没有那麽兴奋,充其量只是惊讶。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不错。」
「这位是谁?」
「他是颜医生。」
颜只对她眨眨眼,这nv孩对他不太友善,他可没打算伸手给她扭。
「没想到你还能认识上医生。」
nv孩不知道什麽意思,话中有话的还有点酸。
「这说来话长,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在门口等你。」
听了一会的颜开口。
「别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不像好人。」
nv孩眯细了眼,没什麽收拾那像猎人的眼神。
「他救了我。」
文森擦乾发稍的水,叠好方巾放进口袋,眼神一直往颜那里去,要是她问起他们的关系,他该不该坦白,他绝对骗不过、也不想骗依安。
这让依安的战意更重了,悄捎的,她抓住文森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字,抱住他在腰间搜索。
你有危险吗?
「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家里……」
假装擦泪的当下,她快速的瞄了所有高处,没见到任何玻璃反光,那就是只有窃听器了?
「我和他一起生活很久了。」
在有战乱的地方,依安的这种专业很派得上用场,但在和平的这里,她就是个麻烦罢了,文森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说服她,勉强的说了个暧味的说法。
「大家都还好吧?」
「都散了,我们陆续又被攻击了几次,损失本身不大,但大家已经没有战意,各自找了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待着。」
依安放开文森,手指扣着他的衣下摆,表情有一丝悲痛,又带着老士兵的坚韧。
「那个……芳兰自我了断了,原老伯不想离开那里,可能已经……被俘虏。」
「这样啊。」
和同伴分离那麽长时间,文森早忘了该如何重视他们,就算是依安,也顶多觉得是失而复得。
「这样?你就只有这句吗?」
「我只想继续过平静的生活,」他压了一下x口,双手cha进口袋,「你现在住哪?」
「附近餐厅楼上的宿舍。」
「我能找更好的地方给你住。」
说这句话时文森不敢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冷血了。
「什麽时候变得那麽不坦率了。」
「哪有。」
以前的文森什麽都不怕都做,依安当他是值得尊敬的兄长,现在变得会害羞闹别扭了,依安一样看重他,只是心里更为他高兴。
「你现在叫什麽名字?」
「……文森。」
「其实蛮适合你的。」
听到原本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时,依安当下有点停顿,但随即松口气,能那麽平心静气的说,就表示他已经放下了吧,以前可是有仇必报的人。
「我得走了,天气坏店里忙得要命,还得回去帮忙。要找我就到曼陀罗来,就街尾那家卖香料料理的,你知道吧?」
街尾到老大家就算走路也不用15分钟,是一个有很多餐厅的聚落,家里有厨师的文森从没去过,没想到彼此在那麽近的地方生活那麽久,直到现在才遇到,发生的那麽多事情都那麽巧,慢慢让不信缘分的文森觉得神奇。
「如果你要找我,我雇主的家在3巷7号。」
「知道了,改天见。」
她抱起3大包糖和一整个塑胶袋的菜,勉强拿住雨伞。
「我帮你把东西提回去吧?」
纵使想快点回到颜身边,良心还是让文森不得不问。
「不用了,我还想多耗时间。」
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一点不知道自己多明显,还是那麽容易被看透。就算个x想法不同,人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顿时依安又觉得有些孤单。
「下次见。」
文森没再坚持,只是帮她把头发整理好。
「拜拜。」
「以前认识的人?」
在文森扣安全带的时候,颜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到现在颜才惊觉他从来没了解文森什麽,也许知道他身t的状况,但那样就只是普通的医生,他不想和别人介绍文森都只能说是病患和医生关系。
「在……我被带进黑市前的夥伴。」
「哪样的夥伴?」
看他的眼神颜就知道她能在一瞬间下一般人下不了的判断,文森最开始偶尔也会有那样的眼神,只是通常他都会被害怕打败,除了哭什麽也做不了。
「以前家乡战乱时我们组了一个……算是联盟吧,只是後来对方声势愈来愈大,内部也出现一些争吵就解散了,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酒。」
「努力没有白费的。」
「好几个同伴si了,为了这个活动也不少人和家里闹翻,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最後也没成功,」文森愈说愈小声,讲到最後一句时声音都哑了,「召集他们的是我。」
文森哭了,他刻意别开头,对着窗户外落泪,侧脸映照在满是水煮的玻璃上,不仔细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