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长白直(1 / 2)
城北区的小学每年都会聚在一起举办运动会,运动会设在周六,只允许当天参加比赛的高年级学生参加。低年级学生和没有比赛项目的高年级学生全被拒之在外,她们连“运动会”的“运”字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但到了初中,运动会变为一项人人都能参与的校内活动,学生们对此翘首以待。
运动会定在金秋十月的下旬,上旬开始,报名工作结束后,参赛的学生也陆续为此开始准备。
江听在跳高上有些许天赋,连续三年都参加运动会,破过五年级男生的跳高纪录。
每年这个时候,江听会抽出时间练习,在他看来,天赋固然重要,但有效的练习也同样关键。因此,足球队的训练结束后,他会跑去田径队那报到,练一会背越式跳高。
跳高队的学生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等江听过来时,训练已经差不多结束,只剩下同年级的柳志宣和体育老师留在竿子前。
体育老师留下来是为了指导下江听,他知道两个人的成绩和实力,初一年级的男子跳高冠军准是在他们之中的一个,比起冠军,他更在意他们是否能打破纪录。
被提问的两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回答,一个说肯定能,一个说不确定。信心十足的是柳志宣,保守回答的是江听。江听是柳志宣的劲敌,留下来看江听训练也是因为他想知道江听练得怎么样了。过去三年的小学比赛中,他连续三次都在决赛遇上江听,江听如一条幽静的蛇,紧紧跟在他身后,他铆足力气,才险胜一次。但今时不同往日,进了校队的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体育老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看时间差不多了,招呼两个人去食堂吃晚饭。
等到了运动会举行的这一天,一大早,学生的心思就已经不在课堂上了。
从没有参加过运动会的季妄弦非常激动,眼巴巴地盼着运动会早些开始。一下课,她趴在桌子上,焦急地说:“哎,怎么下午才开啊,真难熬。”
看一眼手表时间,江声叹口气,惆怅地说:“距离运动会开始还有三个多小时,愁啊。”
季妄弦问:“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呢,你有参加过吗?”
“我也没有。”
“你体育课跑步挺厉害的呀。”
江声给出回答:“懒啊——但江听会参加。”
“他是不是跳高很厉害?之前听我们班的男生谈起过。”
江声有些惊讶,说:“都传到你们小学去啦?”
季妄弦说:“哈,因为去年六年级跳高冠军是和我同班的柳志宣,据说两个人就差了一点。”
“柳志宣?”江声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记得六年级那回,拿着铜牌和第二名的奖状回家的江听还蛮失落的,问,“现在也在我们学校吗?”
季妄弦点点头,说:“在九班,他好像走了体育特长生,估计今年又是他第一。”
江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说:“那可不一定。”
下午一点,运动会正式开始。在响彻全校的伴奏声中,三个年级又拎着自己的椅子进入操场,操场外圈是水泥地,三个年级就围着操场坐下,每个班之间都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有经验的老手架起竿子,挂上精心制作的红色横幅,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虽然说是秋季运动会,但天气还是蛮热的,秋天两字背后的萧索还没有登场。
江声班级的位子刚好迎着太阳,没有任何遮阴,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受不了,急需一件外套遮阳。早上忘记带外套的她想到了最佳人选,跑去六班找人。
“江听咧?”她问坐着的苏朝。
“去换衣服了,找他干嘛?”
“想用下他外套挡日头。”
苏朝瞥一眼江听空荡荡的座位,说:“他外套估计在身边,要不你先用我的?”
江声抿嘴,望着一脸真诚的苏朝,反问:“您看合适吗?”
2007年没有暖男,也没有中央空调这样的词来形容苏朝这一类人,这时的江声只觉得苏朝有些好心泛滥。后来得知他和姐姐分手时,她并不感到意外,人人都想要唯一,期待被特别对待,可惜苏朝不懂这道理。
“算了,我去找他。他在哪?”
“在教室里。”
江听有一丢洁癖,不想在厕所换衣服,走回无人的教室,拉上所有的窗帘,换上衣服和鞋子后,又重新穿上了校服。换完衣服,他下楼去小卖部买了瓶水。拧开瓶盖喝水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望了一眼一班的那扇窗户,里面是只剩下一排排课桌的清冷教室。
“你在这儿啊。”
一道声音划破空气。
江听看向来人,意兴阑珊地问:“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柳志宣走过来,哥俩好儿地搭上江听的肩膀,乐呵呵地说,“怎么样,等会儿就要比赛了,有信心赢我吗?”
江听不在意这样的挑衅,只说:“比了就知道了。”
“你双胞胎妹妹呢,没跟你一块儿?”
江声和江听对外从没说过她们是姐弟或妹兄,但柳志宣却觉得江听一定是哥哥,只因他在食堂吃中饭时,不止一次见过江听两手端着盘子,而江声则悠闲地在一旁和他说笑。于是他断定,江声一定不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