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她半生没有走出来,如今才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做罢了。
给丧狗磕头,“求您,放过我妈,我自己来。”
小罗急得跳脚,又去拉她,“喂,想想,有没有有钱的亲戚啊,借点钱先用,我家里钱都给亲戚买船票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又强笑安抚丧狗,“钱嘛,老大,我们潮汕人喜欢生儿子嘛,有人就是有财嘛,你也听到了,她儿子很能干的。”
丧狗无动于衷,什么是江湖人,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有去无回的,只能进不能退。
当初陆樱楠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总也快意,能忍的脾气也少有去混江湖的。
阿婆挣扎着,拼尽全力梗着脖子,“他爸爸,是冯展宽,香港股票大亨。”
今夜黑吃黑
丧狗一步跨起,半跪于甲班之上,海浪斑斓折射,恰有光线破天透黑,显得他五官狰狞。
这个人,天生恶面,阿婆抖着唇,丧狗抖开包袱,“是不是这个药?”
倒出来给阿婆塞在嘴巴里面,“老太婆,冯展宽可是香港股神,就连新港报业如今都有他的份儿,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们全丢进海里去喂鱼。”
股神的儿子,发达了。
冯展宽嘛,出了名的绝户命,跟新港报业前主家姜美玲女士,并称绝户双雄,叠码仔大笑,“老大,大家都说这两个人是钱太多,钱太多呢,容易妨碍后代的,所以俩人那么有钱,半个孩子都凑不出来,一个是娶了二十个小妾,一个种不留,一个倒是有个女儿,结果在公海失踪。”
击鼓喊绝是不是,钱不能让两个人都赚走是不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兄弟们发财了,丧狗也觉得转运,“他妈的,要不是运气不好,一晚上输的当裤子,我也不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开船,这帮龟孙子,当年我抢地盘的时候,油尖旺几百家食肆都是我带兄弟们收钱啊,一年要上百万的,结果输几十万,就对我赶尽杀绝。”
世界上呢,两种烂人,一种是赌鬼,一种是磕药吃丸子的瘾君子,没人性的。
阿婆拉着陆樱楠的手,“小楠,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滔滔,我这样真的会害死你们的。”
总讲利弊的,让她眼睁睁看陆樱楠沉海,犹如心脏千刀万剐。
潜行入台,丧狗便被台湾本地□□发现,被请到一边去。
香港台湾一衣带水,两地同宗同源。
诚如他海上狂悖,他早年身份确实敏感,做事情招摇张狂。
“你知不知道,当初李祖义当年离开香港前,对黑白两道下追杀令,只要见到你,直接格杀勿论,永久有效的。”
丧狗呸一口血水出来,见人嘛,在人家地盘,先被打一顿老实了再说,“喂,老黑,不用这么狠吧,让手下下手这么重,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李祖孝再厉害,虎落平阳被犬欺,他那么能耐,当初也不会从香港走路到台湾了,你给饭吃嘛,谁不知道如今台湾你们社团做大。”
很没品的,就是这样,做事情太张狂了,老黑当年,从丧狗手里买粉,“当年,你们老大追李家到公海,逼着李家人亲手把他们家老七扔海里喂鱼,冤冤相报何必呢。”
丧狗膝盖支愣起来,一脚踢翻桌子,“喂,老黑你也知道这是冤冤相报,他李家做初一,不要怪我们做十五,要不是当初接应的人来的快,李家两房哪里有今天儿女双全好日子。”
酸梅汤撒黑一身,他无动于衷,捡起来一根筷子插在菠萝上,站起来,笑了笑,“请你吃菠萝啊。”
没削皮的,扎一嘴血。
灌酸梅汤,“既然火气这么大,来点我们的特产,酸梅汤嘛,去火的。”
一行一行规矩嘛,不讲规矩不讲礼貌的人,总要吃点苦头的嘛,老黑觉得和记这些年,都已经落魄到开黑船了,竟然还这么嚣张,“给李先生打电话。”
丧狗叫嚣,“我是谈生意的,有钱不赚,傻子嘛?”
老黑忍无可忍突然变脸,一拳过去,拽着他脖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磕药磕的脑子坏了是不是?难怪你们老大把你发配边疆,都几十年了你还混不出头,去招惹冯展宽,你知不知道他给大家赚多少钱?”
“财神爷啊,你以为是你个要饭的啊,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打秋风,你知不知道你仇家很多啊,上个月出千机差点被人砍死,还是你老大保你的啊。”
直接把人送李祖孝,但是人的话呢,他通话给冯展宽,“冯先生,说是你情人呢,还有个儿子——”
冯展宽在踢足球,他很喜欢踢球的,跑的一身的汗,都是大家陪他一起的,多少有点送球的意思,踢的好呢,他会讲一点股票信息的,非常核心的,大家跟着一起赚钱。
所以这样的人,他很傲气的,跟台湾这帮人,甚至是和记这些人都不会正面接触的,他名门出身,金融精英,又有脑子又出身好会赚钱,一辈子不会跟筐底橙打交道的,你说他情人儿子都没有用。
“哦,如果绑了我情人呢,麻烦叫警察喽,叫我儿子就更简单了,我没有儿子。”
讲话就很绝,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
挂断电话,有人送球,他猛踢进去,守门员不太卖力,被他拽出来,防水也不要太明显,他觉得自己可以靠实力的,“重新来,如果这个球还是进,只能证明你很没用。”
用点真本事嘛。
再踢,结果没进,守门员确实真本事。
但是冯展宽是真败兴,人直接装过去,犯规了。
旁边人劝,“jones哥,他不懂事嘛,换下一个懂事就好了,何必生气呢。”
又开玩笑,“怎么,又有人打电话来认爸爸啊,说真的,jones哥,你看我像不像你儿子啊,就是不像呢也不要紧,我可以整容的嘛。”
一群人笑,冯展宽也笑,擦汗把毛巾扔掉,“我一辈子,就算是绝户命又如何,有钱就好了嘛,我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生养的,我命中无子,我接受。”
无子又不可怕,他伸出手指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穷命啊,耶稣都看你穷一辈子不发财啊。”
根本不管台湾那边事情,与我无关嘛。
他早年作孽太多,无所谓的,年轻时候大房凶的很,打胎多少个,多少人肚子被弄坏,等后来才发现,想生生不出来,要孩子也要不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