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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气过于用力,左严秋又止不住的干呕,她跌跌撞撞跑进卫生间,手扶着盥洗池两旁,干呕到让她咳嗽起来,眼角泛起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又用力咳了一下后,眼前晕着亮闪闪的两片。
她咳得眼冒金星。
又两次干呕到咳嗽后,左严秋喉咙间忽涌出了一股腥甜,接着一口血吐进了池中。
哽在嗓头的那口气随之消失。
血水还挂在唇上,左严秋闭眼几秒,忍着头晕拧开水龙头。
池中的血水顷刻间被衝走,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左严秋俯身,接了点水将唇上的血抹干净。
看到水将她手中的血水衝掉,左严秋突然想:是不是洗干净就没事了?
洗干净就没事了。
洗干净就没事了。
左严秋想着,接着水往她脖子那抹,用力地搓着,用力地洗着。
可也隻洗了两下,还存有一丝理智的左严秋停了下来。
她洗了二十年,要能洗掉早就洗掉了。
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哗哗流水声下,左严秋吸着鼻子,缓缓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面无血色,身上的衣服全都染上了水渍,浅棕色大衣变深,头髮也被她弄湿,一绺一绺得还在滴水。
如此的狼狈不堪。
活了三十一年,经历养育自己的爷爷奶奶去世、被亲生父亲半夜猥亵、被染上毒瘾的母亲吸血,左严秋都没有问过一个问题。但是现在,左严秋想问: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疾苦世间?
是她前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吗?
为什么啊……
为什么让她经历这些……
还是说,历经苦难就能取得圣经?
可她的信仰不是佛。
她的信仰是学费被严敏淑赌出去,面临退学且还要出去当童工时捐款的那个人。
那是童年的她唯一感受到的光亮。
所以,她拚命学习,一是想脱离家庭,二是不想让对方的捐款白费。
那是她的信仰,她的精神支柱。
而她也成功的在毕业后进入了所以为的信仰中工作。
直到三年前,她才知道,她的信仰是柳絮。
而她也对所信仰的人,有了私念。
一滴泪从眼中滴下,滴在了水池中。
落下了轻轻的“滴答”声。
可也是这一声,唤醒了左严秋。
理智渐渐回笼。
柳絮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呢?
就算不要她,也不可能一言不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