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你给我爸时我就硬了(doi前奏)(2 / 2)
“新到的那批枪,他给我了。”
陆鹰冷哼一声。
“他倒是大方。”
楚夏笑着勾上陆鹰的脖子。
“我也大方,免费送您一次。”
陆鹰挥开他的手。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小身板一天能伺候得了两个?”
楚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是默许他和陆明枳的关系了。
陆鹰从椅子上起身,揉乱了楚夏的头发。“住宿区有脏东西,你今天先在我这儿待着,抽屉里有药,自己上了。”
“哦——知道了——”楚夏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回想起陆鹰给陆明枳的眼神,估摸着今天这事儿不算大,他也懒得去处理了,索性就留在这好好休息一会儿。
陆鹰放任了楚夏的不贞。在这种地方,野心和实力才是保命符。只要活着——别问怎么活着,活下来就是本事。陆鹰的恻隐,是对楚夏最大的纵容。
陆明枳拿着枪走进住宿楼。
刚才陆鹰带走楚夏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陆明枳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住宿区混进了老鼠。
陆明枳贴着墙根上到2楼楼道口,用枪托砸碎了窗口的玻璃,猫着腰向外观察。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陆明枳转身向后开了一枪,那人影却是一闪,紧接着陆明枳的手腕被扼着向旁边撇去。
把子弹打歪了地方,在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孔洞。
陆鹰提膝给陆明枳肚子上来了一下,把人狠狠甩在墙上。
“你想弄死你老子吗?废物东西。”
陆明枳弯着腰把自己脱臼的手腕按了回去。
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陆鹰。
陆鹰原想说什么,却在目光一动之后迅速拽住陆明枳的领口把他往地上掼,自己也俯趴在地上。
“对面楼两点十一点方向有狙击手,四楼阳台有雇佣兵。”
陆明枳的嘴角刚磕破了,他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带着一嘴红色咧着牙笑。
“我还挺值钱的,值得他们派这么多人来。”
陆鹰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不是值钱你是难杀。
“天台有布置好的炸弹,一会我给你架枪,你把四楼那些引去天台,到了之后你往下跳就行。二楼有床单,你命大死不了”
陆鹰说完之后没等陆明枳的回应,把枪口从窗户的角落伸出,砰砰两枪射向对面。
在对面狙击手瞄准的空当,陆明枳跨步向楼上冲刺。四楼的雇佣兵闻声夺门而出时,陆明枳已经跑到了四楼和天台相接的拐角处。
几个雇佣兵一对视,旋即向天台追去。
陆明枳用余光瞥见身后穷追不舍的身影,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从天台上略过。
身后响起了轰然的爆破声。
伴随着漫天尘烟,陆明枳从天台上纵身一跃。
陆鹰在陆明枳离开之后转身向楼下跑去。在后者落在床单上,顺着电线杆滑到地上的同时,陆鹰也站在了对面的楼顶上。
枪声响起,楼顶匍匐的狙击手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子弹射穿了脑袋。
陆鹰慢悠悠地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抬脚一踢,那尸体就无助的从天台坠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绚烂的殷红血迹。
陆鹰在天台边沿上抹了几下,擦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就着坐了下来,俯瞰着楼下混乱的战况,时不时向下开两枪。
对方派来的人并不算多,区区二三十个,陆明枳带着部下,几分钟就肃清了余党。
正欲收队时,陆明枳突然听到陆鹰的声音。
“身后!”
身后坍塌的废墟里,爬出了一个——应该说是半个人。
因为石板的遮挡,陆鹰的子弹打不到。
而那人手中持枪,枪口正对着陆明枳。
陆明枳条件反射般向右侧狂奔,已经做好了负伤的准备。可枪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重物落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明枳刹住脚步,喘着粗气向后看去。
方才持枪的人已经成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的头上压着一块巨石。
再往上……
楚夏正笑意盈盈地坐在石块上,察觉到陆明枳的视线,还抬手送去一个飞吻。
彼时正当傍晚,暖黄色的斜阳映在楚夏身上,映着他白皙面容上的血污。
好一个玉面罗刹。
在美人的映衬下,身后的乱世不像废墟,更像被荒置的中世纪古堡。而端坐在正中的人,就是那古堡里走出来的,尘封千年,优雅残忍的恶鬼。
楚夏从石块上起身,身上的阳光随之粼粼而动,颇有几分圣洁。
然而圣洁的天使,正踏着蜿蜒的血痕,向地狱的恶鬼走去。
坐在楼上的陆鹰晃了晃神,恍惚间想起三年前,楚夏也是这样逆着光走来,虔诚地跪在自己面前,求一条生路。
陆鹰年轻的时候是混混。
原本学习挺好的,结果他那个当官的爹犯事儿被送去蹲风眼了。
他妈眼瞧着没指望了,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他爹的下属跑了。
——于是陆鹰就成了父母双全的孤家寡人。这下书也不读了,整天跟着一群穿紧身裤的在大街上混。
当然,他不穿紧身裤,他嫌丑。
后来也是让他撞了运气,跟着一群人去娱乐城看女人扭屁股的时候给黑老大端了杯酒,就被认了小弟。
没准是黑老大欣赏他不穿紧身裤。
开始的时候就是跟着催催债,不是什么大活。
——其实后来也不是什么大活,就是跟着催催命。
倒卖军火,贩毒烟草,都干一点。
他的地位越爬越高,认识的人也越来越黑。
从混社会的,到集团老总,陆鹰都伺候过。最后不想伺候人了,一枪崩了老总,自己当去了。
他一边肃清党羽,一边洗白明面上的产业。
刚崭露头角的时候,来了个法国女人,扔了个十岁的孩子给他,非说是他的。
陆鹰早些年玩得疯,男男女女也确实搞过不少。
领着孩子一鉴定。
嘿,还真他妈是他的。
那法国女人也不要陆鹰干嘛,要了一百万,给孩子撇下了。
陆鹰看着孩子曲里拐弯的名字——他也不会法国话呀。
好在孩子会说中文。
陆鹰站在办公室往楼下一看,围墙上正开满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儿。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枳花明驿墙”。
陆鹰一合计,行了,这小破孩以后就叫陆明枳了。
原本他是白手起家,又带了个孩子,世家大族的小姐们看不上他,偏偏岑家有个老公跑了的女人带着个十二岁的女儿找接盘的。
陆鹰自告奋勇和她见了一面,两人当天就把证给领了,还约定好婚后各玩各的。
面上说得过去就行了。
陆明枳就这么着白捡一对爹妈和一个姐姐。
陆鹰私心里是想让陆明枳继承自己的衣钵的,自小把人带在身边,跟拴了条狗似的。
至于父子情分?狗屁,俩人是半点没有。陆明枳每天半夜都要磨牙,指望着哪天咬死陆鹰。
楚夏三岁的时候他爹妈就离婚了,他早就忘了他妈长啥样。
四岁的时候他爸又娶了一个。
后妈不好惹啊,有了后妈,亲爹也变后爹了。
楚夏的幸福还没持续到他记事的年纪就消失了。
因为长期被虐待,他的性子越养越偏。原先被打骂了不敢作声,后来就把碗一摔。
他爸怒吼着问他想干嘛,他就从地上拾起碎瓷片压在他爸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警告他把态度放好点。
他爸不敢正面和他硬来,背地里偷摸报了警。
楚夏就当着他爸的面扇了自己两巴掌,把刚烧开的水浇了自己一身。
到了警察局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爸和他后妈虐待自己。
哭得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却在转身时留给他爸一个挑衅的唇角。
等他自己能挣上钱,就不怎么回家了。
结果某天接到他后妈的电话,说他爸快不行了,让他回去处理后事。
楚夏赶回家,被锁在了家里。
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脏东西,家底已经让他掏空了。后妈被打得浑身是血,缩在墙根。
他爸见了他,飞扑上来掐住他脖子,逼他拿钱。
楚夏假意应承,转头就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后妈扯着嗓子尖叫着报了警,换来楚夏灿然一笑。
那尖叫声并未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屋子的血腥气。
楚夏带着一身血从家里出来时,远方已经隐约传来了警笛声。
也是刚好,陆鹰刚处理完人,从巷子里出来,因为楚夏满身的痕迹,侧了侧目。
正是这一侧目,楚夏看见了他腰间的枪。
他喊住了陆鹰,逆着光走到后者面前。
几乎虔诚地跪在陆鹰脚下,抓着他的裤腿。
“求您,为我指一条生路。”
陆鹰捏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蓦地笑了。他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使眼色,带着楚夏去了自己名下的拳场。
陆鹰进来的时候,整个拳场瞬间鸦雀无声,原先吵嚷的人都换上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陆鹰拽着楚夏的胳膊,把他带到业余格斗区,指了指场外一角坐着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打赢他,我留下你。”
楚夏淡淡地向对面扫了一眼,没应是也没应不是,只是看着陆鹰来了一句。
“我饿了。”
围在四周的观众有的嗤笑出了声。
楚夏眉头轻蹙,向人群中淡淡地扫了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饿了。”
天地良心,昨天他接到电话之后往家里赶,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实在是饿得不行。
陆鹰略一垂眸,立即有人会意,取来一袋子吃食。
楚夏蹲下身子,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着当前的姿势往嘴里送。
吃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正对上陆鹰的视线。
“我把他弄死了,用我负责吗?”
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就这小身板,能活着下来就不错了,还弄死彪子?这小玩意脑子坏了吧。”
“可惜那张脸了。”
陆鹰倒是没什么表示,屈膝与楚夏视线持平,直视着后者的眼睛。
“你弄死他,我许你五当家的位子。”
楚夏咽下口中的食物,猛猛灌了几口水,起身把瓶子往垃圾桶一扔。
“那打吧。”
陆鹰皱眉。
“现在?”
刚吃了东西,装备也不穿。
这小东西,够疯。
楚夏拢拢头发,用手腕上的发绳在脑后扎了个啾啾。
“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他侧过头冲陆鹰一笑。
“反正,您心里也只想让我们活一个,不是吗?”
楚夏登上擂台的同时,那“彪子”也扔了烟,站着抖了抖肩膀。
这种地方哪有善茬,一个个都带着股杀人不眨眼的戾气。突然冒出个楚夏这样瘦瘦弱弱的,还上来就说要弄死擂主,实在招笑。
不过笑他自不量力是一回事,也有不少人在惋惜
——这脸蛋,这身段,玩起来不知道有多带感。
可惜了,非要上赶着送死。
开局的锣声敲响,两人站在台上对峙着。
楚夏依旧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迎着对手凶神恶煞的目光,缓缓地在场上踱步。
双方就这么打着转。
彪子倒是想出手,可惜楚夏全然没有接应的意思,从始至终像遛狗一样牵引着自己绕圈。
他妈的,拖延时间呢这是!
彪子大喝一声,猛然向楚夏扑去。一手扯住楚夏的右臂,直接在空中挥了个半圆,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嘭。”骨肉与地面相接的的声音响起。
饶是见过大场面,周围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听着就疼。
楚夏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喷涌而出。
浑身上下瞬间瘫软。
那一刹那的疼痛太过激烈,麻痹了大脑。
他死死抵住上颚,尽量使自己吐血吐得不那么狼狈。
蜿蜒的血迹自唇角源源流下,楚夏缓缓闭上双眼,一副大势已去的狼狈景象,只剩下胸膛在微弱地起伏。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原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呢,拽得二五八万的。
结果就这?就这?
且不说其他的,就这一摔够要他半条命了,哪还能爬起来继续打。
陆鹰擦了火柴点烟,眼睁睁地看着楚夏生死不明地瘫在擂台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有人向他请示。
“陆爷,这……”
陆鹰捻了捻烟尾,啧了一声,把燃着火星的烟扔到那人身上。
“该干嘛干嘛。”
“哎,哎。”那人点头哈腰地去敲锣。
彪子也愣了一会。
他原以为对方是什么难缠的人物,结果摔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他轻蔑地“呸”了一口唾沫,扭了扭脖子准备下台。
结果就在锣生刚刚敲响那一刻,变故陡生
楚夏突然撑着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用头向彪子的下三路死命撞去。
这些人路子再野,也没见过这么野的。
彪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弯了弯腰。
楚夏便趁机窜到他身上,张口咬住他的颈动脉。
彪子吃痛,回过神后立马抬手,一拳拳狠狠落在楚夏的后背上。
大股鲜血从楚夏口中涌出,分不清是对手的,还是自己的。
直到有人上去,飞了牛劲才把两人拉开。楚夏的嘴中,还叼着一大块肉。
人们大多是扶着彪子的,搀着人下去包扎。
而楚夏被随意甩在地上,只有敲锣的那个愿意蹲下身扶他。
“等……等。”
楚夏硬生生逼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喊住搀着彪子的一行人。
对方停了一瞬。
就这一念之间,楚夏从身边人的腰间抽了手枪,对着彪子连开数枪。
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胳膊生疼。
无所谓,反正都断了。
那枪法可谓稀烂,却有一发正中彪子眉心。
有人反应过来,立刻举枪对准楚夏。
“啪啪啪。”
陆鹰哈哈笑了两声,鼓起了掌。
“还敢拿枪指着你们五当家?”
那人闻言,快速收回枪,低下头示罪。
楚夏听见这话才敢卸力,整个人软在地上,出气明显多于进气了。
陆鹰走到楚夏面前,俯身抱起他。
“……我……赢了。”
“嗯,赢了。”
“那个……人,……我……要。”
楚夏指的是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喽啰。
陆鹰会意。
他拍拍楚夏的后背:“知道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