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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一时怔在原地,平日里巧舌如簧,此时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李承霖仍不罢休,语气格外认真:“你纠缠了我一夜,我费了百般心思才讨你欢心,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会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结果现在却要我忘记?”
江辞先是被下了蒙汗药,紧接着又是什么欢什么情散,便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她如坠烟海,隻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哪里还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呢?隻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很舒爽的梦,不对,是很多个舒爽的梦。梦见在云里,在雨里,在水里……
想到这里,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我以为你是徐斌,所以才那样说的,长公主,我……昨天晚上我们……有没有……”她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然而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李承霖并不忸怩,反问道:“你说呢?”
这可把江辞难住了,她实在记不清昨晚的具体内容了,但是仔细回味下昨晚的感受……也许,似乎,大概,可能……
“夜月花朝,蜂狂蝶乱。”李承霖淡然开口,打断了她的遐想。
江辞面红耳赤,垂下脑袋,紧紧拽着被角,羞赧之态可见一斑。
李承霖将一套男装扔到她面前,半真半假地开口:“我知道祺安一直意图对你不利,这次她偷偷出宫,我便悄悄跟着她,时刻关注着她的动静,你进入太守府后久久不见踪迹,后来徐斌又前往太守府,我估摸着情况不对,便拦住了他,扮作他的样子前往太守府,结果显而易见。昨夜你我都被下了药,实在是身不由己,未能征求你的意愿,是我之过。”
其实昨晚的茶她全吐了,并没有吞进肚中,不过凭着一腔情动罢了,然而她却不得不撒这个谎,仿佛有了药力做挡箭牌,这一切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江辞依旧埋着脑袋不说话,李承霖便继续开口:“然而正如你所说,这件事已然发生,多说无益。不过,我会对你负责。进士恩荣宴那日我就曾许诺,会守住你的身份,也必定守住你。如今我心依旧,你自是不用感慨‘欺君之罪无力回天’,别说是祺安,就算是皇兄知晓此事,你也不必害怕。”
她停顿了片刻,看着江辞妩媚的双肩和锁骨,像是立下了誓言:“我在,你在。”
江辞正为了李姝知晓她的身份而发愁,李承霖却言辞恳切地说了这段话,这不好比瞌睡送个枕头吗?她眼珠一转,送上门的黄金盾,不要白不要。
她徐徐抬首,脸颊微红,眼中含泪,像是试探又像是期盼,轻轻启齿:“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如此,那阿辞此身、此生,都尽付与长公主了。”她低垂着眼帘,泪光闪闪,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动,沾着氤氲雾气,却更叫人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