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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洛儿隻以为告示是吕伯言贴的,丝毫不会想到这是秦振一人所为。
计划里没有这部分,而秦振却擅自做主,张贴告示,大肆宣扬。
秦振这样做,无非是要置吕伯言于漩涡之中,让皇帝对他有所顾忌。
只有这样,当吕伯言在皇帝面前推选秦振为状元时,皇帝起疑,必不会如他所愿。
秦振不想留在京城。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他早就想远离这一切。
马蹄声碎,前往云州赴职的秦振回首望京城,嘴角是自嘲的苦笑。
能离开吗?
能……活着离开吗?
长公主聘驸马, 状元郎娶妻,这两件事本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今天,两大喜事合二为一, 喜讯一经皇宫传出,瞬时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不知其中的利害, 隻道状元好运, 攀上了皇家, 往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然而只有当官的才知道,成为驸马,名头上倒好听, 是皇家婿,实际上却是于仕途无望了,一边是长公主的附属, 另一边皇帝还防着他、不肯放权,当真里外不是人。
其实李承霖向李承贺求旨时, 李承贺是略有犹豫的。主要是因为那个“双日同天”的梦境,那么多考生, 偏偏就苏昌名字里带着“昌”字,有着双日同天的印证,他也怕苏昌便是影响东越国运的那人, 倘若把他指给李承霖做驸马, 只怕来日会生事。
但是李承贺转念一想,倘若苏昌成了驸马, 只要他不给他放权, 甚至还可以借口收回授予他的职位。如此一来苏昌没了实权, 便构不成威胁,反而还少些忌惮。更何况李承霖身为长公主, 世间男子自是唾手可得,可她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对谁感兴趣,他总以为她“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如今主动请旨,想必苏昌很是对她胃口。
她只要肯在男色上动心思,那就好办多了。
李承贺认为,女子重情,一旦沉沦于感情,对对方用情过深,便就有了软肋,往后他要对付她,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于是他欣然应允,还在朝会时指婚:“择日不如撞日,长公主与苏昌的昏礼便定就在下月十五,就在这金銮殿前,朕亲自主婚,王公大臣悉数到场,不得有误。”
五月十五,长公主大婚之日。
皇宫里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