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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小谨……”你把所有的情感揉进这六个字里。你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先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你倾身,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你熟悉又陌生的记忆里——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
你温柔地试探,却不敢流连太久。红着脸,伴随剧烈的心跳又拉开了距离。
呼啸的风不知何时又刮起了,你把捏在她脚踝的那隻手移开,彻底关上了车窗,不让这个气氛被风卷走一丝一毫。
你看着仍然不愿意睁开双眼的陈谨悦。
你想起凯瑟琳说「我是希斯克利夫,他是我,我们的灵魂是同一个。」
而此刻,你是眼含秋水的哑巴,她是目不忍视的瞎子。你是她,你们的世界又沉沦在同一片深海里。
你抬手把她抱进怀里,靠在座椅上。
——海城的冬天冷得刺骨,却很少下雪。
——我身体里行进的列车又一次开始脱轨。海城没有落下的雪,却总在我心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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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自白书(林韵声 · 一)
我叫林韵声,这个名字是我妈妈给我取的。
她没读过什么书,怀着我的时候找发小借了本字典,天天翻,翻出了韵声两个字。声声悠扬,韵绕梁间。可如果是男孩儿,那就改一个字,叫韵盛。
或许是我自己叫这名字叫了许多年,我觉得女孩儿的要好听得多。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妈妈亲口告诉我的,都是她的发小在我小时候偶尔讲给我听。
她讲的时候总是带着惋惜和难过,我会觉得她的伤心比我多得多,我知道这有些奇怪,但我从没见过我的妈妈——她在我出生的那天因为子宫破裂,出血过多而亡。
妈妈的发小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但总会帮忙照顾我,有时候我们一起并排坐在老屋门口的竹椅上晒太阳,她会捏着我的脸说,韵声长得真像妈妈,眼睛和鼻子都和她一样漂亮。
是吗?我回到家里,翻出我仅有的妈妈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爸爸的结婚照,一张是她和发小坐在秋千上的模样。我看看照片又看看镜子。其实我不知道像不像,我隻觉得很陌生。
我被我爸爸带着生活,他是现在人们嘴里常说的老实人,不善言辞,但没什么坏心思。没活忙的时候,就呆在家里找活。有活的时候,他在工地里打工,每周会回来一天,给我带些俏皮的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然后给些钱给我奶奶,用来照顾我。有时我会听到我奶奶催他再给我找个妈妈,他只会回答说“不着急。”
「不着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年纪小的我不知道,但我听着奶奶和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我能感受到,这不是什么应该被我听到的对话。我能做的只是不吵不闹,乖乖吃完手里捧着的那碗饭。
再后来我被送到镇上读小学,同学笑我是没妈的孩子,更过分的说是我克死了妈妈。我不愿意被人这样讲,我就和他们吵架又挥拳头。可回到了家里,我又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还不敢太大声,怕被奶奶听见了。我又翻出妈妈的照片,我看着那个年轻的,笑着的女人,我的眼泪滴在上面,我在心里悄悄问,真的是我克死你了吗?你会怪我吗?对不起…………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小学二年级,直到有天我回家,在家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剪着短发,看起来很朴素,手边还牵着一个走路都不顺当的小孩儿。